“她还没醒?”月初寒蹲在鹤冰的膝盖旁,委屈巴巴的样子,似是有点不开心。
回想以前在鹤霖川的时候,鹤菱老是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头都快仰到天上去了,不过,好歹她是衍化之境中的能人,的确有狂傲的资格。
月初寒自愧不如,幸而不久前终是入了初神之灵,可控人之哀情,等到鹤菱醒过来时,底气也能足些了。
鹤冰习惯性地掐了掐她那圆鼓鼓的腮帮子,尽量显出高兴的表情,说道:“哪有那么快?你若无聊,便多悟些修灵之道消磨时间。”
“师父说得是,蠢霜定不负师父之言。”月初寒故意装模作样地拱起手讨好他,哪是一只猫,活像在丛林里混熟了的狐狸,每次瞧见她尖嘴猴腮的小样,鹤冰就忍不住想笑。
“唔……唔……”鹤菱的双眉微皱,喉咙里发出了些许轻微的声响。
这点动静已经足以引起鹤冰的注意了,他轻声唤道:“鹤菱?鹤菱!”
见他这么激动,月初寒努了努嘴,把身子扭到了一边,愤愤地看了鹤冰一眼,嘟哝着:“谁稀罕你啊?”
无暇顾及月初寒的刻薄话,鹤冰又将一剂药送服入鹤菱的口中,那种担心的眼神可真叫月初寒越看越嫉妒。
当她生起小脾气的时候,鹤菱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帐子里的光线昏暗,可温度不低,但鹤菱却觉得异常寒冷。
“主,是您吗?主。”鹤菱就是只说这么几个字也十分费力。
鹤冰还是同平常那般不会安慰别人,东拼西凑也就说了一句话,“没事了,放心。”
“我……”
哽咽的啜泣声模糊了鹤菱想表达的言语。
她自觉是被这浩渺灵界所抛弃的人。
“都过去了。”眉头频蹙,他也不知该用什么词藻去安慰一个被迫失去贞洁的花季少女。
“不……已经难以挽回了,病入膏肓的人是没有任何灵药能救的。”她那种绝望是比从空中坠下的老鹰还可怕的。
鹤菱喘了一大口气,疲惫地说道:“我已不再是个灵族人,称得上是个心有杀戮的恶徒,我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听这口气,她定是经历了些什么特别的苦难。
月初寒与鹤冰已经离开了鹤霖川好长一段时间,鹤菱更是在他们之前就独自出门闯荡,无论怎么说,走到这里都是相当不容易的。
灵族赛时,鹤冰给了她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只是他不知道,结果还是未能因此改变。
进入西境之后,她就得了一个修灵的快捷之法——取灵之命获灵之血。
可就算她自身有了疯狂的提升,此道带来的诟病也是巨大的,若有一日未得灵之血,她便会迅速进入疲乏的状态,因此,她在这黑漠中,最终还是遭了非人之举。
“我手上全是淋漓的鲜血,围绕在身旁的亡灵数不胜数,我……咳……”
“通灵神树对此早有预料,可你还是没把握住机会。”
鹤冰埋着头,发出了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