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宥吩咐的事已然办妥,可莫鸥心里越发痒痒了。
回想起过去,他因为忠贞效力得以登上灵尊之位,今日却做出叛族之事,实乃可悲。
的确,他不能宽恕自己的无良之举,却也不抱悔过之心。莫鸥认为,是莫白安逼他走上这条道路的。
地位与权力,那是他在人生中列为最重要的东西。既然莫白安从他手上剥夺了这两样,莫鸥当然会选择再在莫白安那里将其夺回。
光明正大也好,邪门歪道也罢,他就想要回失去的一切。
又何须管他是不是叛族?
琢磨一番后,莫鸥心里好受了些。
秋日降临,西境的女子特意系上了一层金黄薄衫,另簪一支藤黄珠钗,点一粒朱砂痣方算是精心妆扮。
若于凡界,人人皆道秋风送爽,可在此处,秋风送来的尽是暖风,如今西境虽比夏季偏凉,可仍是热得同炉灶一般上下。
在如此令人烦躁的天气里,闲人们都喜欢聚在一起消磨时间,常年居住于此的雁灵族人更有一个习惯:他们好与十几个同伴相约到一弯流水处的小屋里聊些琐碎的事情。
如果只是妇人们在一起乘凉,话题中自是少不了孩子与当下受追捧的首饰衣裳之类。可男人们在一起,谈得大多则是时下的复杂局势。
“上次的事情之后,灵主那儿可有新消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低声问道。
他旁边没有一人接下这话,但是,有几个人的目光都一致投向了在屋前门槛上吹口哨的一个男孩。
“嘿,毛头小子。”
那个男孩吹着口哨,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喊话。
“你们谁还天天带孩子?”这个男子抠了抠下巴,挂上了一副嘲讽的笑容。
依旧是一片静默。
当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男孩打断了他,停止了口哨声,说道:“我自己来的。”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瞎掺和。”这是他对男孩最后的警告。
“我是来给你指条明道的。”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男孩的笑容阴险而恐怖。
除了他,他觉得那个发冷的笑容里全是悲哀。
“你说说看。”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听这个男孩的话。
“组建一支灵军,让他们受你的管辖,借鲛灵族的手推翻莫白安的灵主之位。”
“这!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反对的声音终是出现。
听罢,男孩不禁大笑两声:“唯独拥有一支灵士军队才能与灵主抗衡,我不得不提醒各位。”
“你是谁。”
“组建灵军的指挥者。”男孩一手重重拍下,那张放着清茶的桌子猛地发出了“啪”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刚刚与男孩争锋相对的人更是缩成一团,不敢吱声。
这些话吓不死胆大的人,他们还巴不得有人开这个头。
于是少数人会说:“好,我欣赏你的胆魄,我愿意跟你走。”
这下子,鲛灵族为雁灵族准备的圈套可算是设置好了,也许再等个三日,这个计划就能实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