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除了阿布村和唐里村,还有一个村子是枯叶村。
三村村长约定就在阿布村的中央把众人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唐里村自原来的村长和村长夫人死后,村长夫人哥哥的儿子顿珠就迎娶了边珍,当上了村长,顿珠和边珍成亲之后,次年边珍就有了身孕,结果生下来的女儿自胎里便不足,没多久就去了,边珍大受打击。待将养了五年,边珍又有了身孕,怀孕到九月快十月,诞下个死胎,是个成了型的男孩。村里流言四起,说边珍不祥,连孩子都留不住,边珍自此便一蹶不振,每日都躲在屋里,极少出门。
顿珠为了繁衍子嗣听了自己娘亲的话娶了二房德白,成日多和德白住在一起,偶尔也会去看看边珍,如今德白大着肚子,已经快要生产。
枯叶村的村长是老者仁增,已经当村长许多年了,枯叶村贫瘠且无一技之长,村中的壮劳力不多,生活也极为困难,当年闹人魔,枯叶村是最惨的,村里少了快一小半的人。仁增身形矮小,被年纪压得直不起身,背像煮熟的虾米一样,高高的驼着,整个人沉沉的,抿着嘴不苟言笑。
达瓦老村长问仁增村长:“你们看到那怪物了吗?”
仁增村长小小的眼睛,脸上沟壑纵横,他一皱眉便蹙到一起:“看到了,怪物来的极快我们村里已经少了一个人了。”
达瓦老村长摇头叹气:“二十年前的惨案让我们都痛失亲人,如今怪物卷土重来,还是商量个对策的好。”
顿珠身量不高,皮肤偏白,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就是就是,仁增村长路过我们村的时候,还提醒了我们,我一思索,我们三村守望相助,我们唐里村必是要帮忙的,大家凑在一起人多力量大,还有达瓦老村长您在,抵御一个怪物不在话下。”
达瓦老村长咳嗽两声,还未说话,多杰便先开口:“我们老村长自二十年前重伤,如今都还没缓回来,老人家上了年纪,整日里都咳着,既然是三村的事,那大家都该出力,一起想办法。”
顿珠连忙答应:“是的是的,我们也说达瓦老村长年纪大了该好好休息的,老村长只要坐镇后方,那就像定海神针,外面有多杰兄弟你在,有什么不放心阿布村的呢?”
多杰笑笑,没有接他的话。
顿珠自觉得有些丢面子,找补的问仁增村长一句:“您说是吧?”
仁增老村长向来沉默寡言,没想到这次他竟有些赞同顿珠:“十年前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们拿那怪物毫无办法,那怪物来的突然,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只有达瓦还有一战之力,打的那怪物落荒而逃。”
“只要准备充足,布下天罗地网,我不信,抓不到那怪物。”
达瓦老村长摩挲着手里的拐杖:“我全赖阵法才能困住他,如今所剩的材料不多了,只能布下三个阵法了。”
顿珠当时脸色发白:“三个阵法哪里够?我们三村这么多人。”
达瓦老村长当时用小阵法困住那怪物的事后来大家都是知道的,都想着达瓦老村长早些不布阵,就不用死伤这么多了。
达瓦老村长看向顿珠:“就算有阵法也只能困住那怪物片刻,布阵是需要材料的,雪原上贫瘠众所周知。我手里这些材料都还是阿布村的祖辈传下来的,若你们村也有,我不介意多布几个阵法。”
顿珠讪讪:“我们唐里村怎么能和你们阿布村比,若是有,我早就捐出来,哪能看着大家受这种苦呢,整日里担惊受怕。”
达瓦老村长颔首:“你有这片心就好。”
“我思来想去,怪物总是半夜出来的,是不是还是或多或少怕光亮或者火把,我们对那怪物的了解太少,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每日还是分人巡逻,我会在每个村口都留下阵法,也许怪物来,也许不来。总算是求个心安。”
商议的结果就这么定下,具体的由多杰带领分派,轮了三个班,日夜巡查。大家都盼着大雪暴快些来,来了怪物就没法来作恶了。
顿珠回了自己的冰屋,德白挺着大肚子在等他,纵然的德白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但保养得宜,见他回来,迎上来宛如二八少女般娇俏的声音:“表哥。”
顿珠任德白替他取了帽子放到小桌子上,德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顿珠的神色,瞧着没有什么不快,才开口打探道:“今日商议的怎么样了?”
顿珠冷哼一声,两撇小胡子翘起:“达瓦那老东西,老而为贼,如今大家都依仗着他,不敢得罪他,如今多杰还没当上村长,也敢顶撞我了,迟早有他的好。”
德白温声软语的安慰他:“表哥不要生气,如今达瓦老村长和仁增老村长岁数都大了,以后换了新人还不是要唯你马首是瞻,忍过这几年。”
顿珠闻言笑了,一把把德白拉入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伸出冰冷的手摸了摸:“还是的德白你懂我。”
德白吃冷低呼了一声,颤颤的抱住顿珠,娇嗔道:“表哥,小心伤着孩子。”
看着德白绯红的脸,顿珠哈哈哈的大笑,还使劲在德白腰上捏了一把才收回手,在颤抖的德白脸上捏了两把,笑道:“快些给我生个儿子。”
德白垂着睫点头,伸手摸了摸鼓囊囊的肚子:“以后我们儿子一定会像表哥这么厉害。”
顿珠敷衍的点点头,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没说完,你先休息,我再出去一趟。”
德白从顿珠身上起来,强笑到:“表哥既然有事,你先去忙。”
顿珠点头整了整衣服,嘱咐她好生休息,兜着手就出门去了。
德白拿起桌子上顿珠忘了戴的帽子狠狠掷到地上,目光穿透冰屋,一直望到外面。有事情,有事情,暴雪天都快来了能有什么事情,帽子都不戴,就急着去和寡妇厮混。
德白咬牙切齿:“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