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觉陵呵呵一笑:“你倒当真有仇必报啊!”
燕洛子抬起眸子来,望向他的眼睛,眼神深邃:“有恩也必报。”
微生觉陵瞧着他的眼神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清澈过,且是十分明亮光华,亮得灼眼睛,便下意识躲开了,低头甩了甩衣袖:“所以,你将这绝尘剑当做谢礼?”
燕洛子坦然:“天下江湖,不是流传这绝尘剑莫与争锋,人人都想要么?你身为江湖新侠,莫非能超然物外?”
微生觉陵却是冷冷一笑,跳在窗台上倚在窗边,望向窗外:“世人万千,便是万千心灵,既有贪得无厌之辈,也必有超然物外者。你小看我微生觉陵了,我虽不是超然物外之人,却也并不是贪得无厌之辈!我救一个人从来不为别人报答什么!”
“你不要这绝尘剑?”
“不要。”
燕洛子实在有些诧异,只是看着微生觉陵认真的神情实在做不得假:“莫非是我错了,觉陵兄实在是一位君子!是我唐突了!”
微生觉陵从腰间抽出折扇,望了一眼燕洛子:“你与我不过几面之缘,自然是不懂我的,我必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跟你计较,走罢!”说罢便径直往那门外走去。
“去哪里?”燕洛子看着他潇洒的背影问道。
“落云楼。”
“落云楼?”
“你去了便知道了。”微生觉陵眯着眼睛神秘道,说罢便拉着燕洛子出去:“给你机会好好报答我!”
燕洛子随他行在街上,小长街上已是热闹非凡,各色灯饰布满了长街,扎糖人的小摊上插满了小糖船,街角的小孩儿额上都用朱砂点了颗眉心痣,欢欢喜喜的拎着几只铁牛在比赛,叫唤得热火朝天。
各家门口已挂满了艾草,长街之上粽叶飘香,酒香四溢。
燕洛子这才意识到如今已是小端阳了。
原来在苏州城之时师姐向来最爱端阳,每每端阳节至,师傅总会领着众人坐船去城外游湖祭屈原。师姐最爱瞧那赛龙舟,去年端午,师姐瞧得欢喜,却不想被别人的一叶私船挡了视线,她便蹬在船头,将半个身子探出船外去瞧,后头不知哪里的渔船碰了过来,师姐全身被震了出去,所以他眼疾手快,踏了轻功,伸手一拦,将师姐从腰间揽住,这才无碍。
只是师姐慌乱之中搂住他的脖颈,慌张急促的气息萦绕在耳畔之时,他竟觉得心中又欢喜,又慌乱。
“燕洛子!”微生觉陵挥着折扇在他眼前晃悠,将他从回忆中惊醒。
不觉此时已到了一处楼阁,上书三字:落云楼。
这楼阁虽不大,却是客源不断大到八十长者,小到十岁孩童,或是闺中妇人,竟都匆匆而入。
燕洛子随微生觉陵跟着人群涌入楼中,行至二楼,左右终于寻了一处小桌,此处设计奇怪,四面环桌,中间却布了一处纱帘掩盖,似乎是个戏台。
“今日,带你出来瞧个人。”
“何人?”
“你且等着。”微生觉陵不慌不忙,饮了杯中酒,又笑着为燕洛子筛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那帷幕之中终于响起了阵阵瑶琴之声,渐渐又有长箫相合。纱幕渐渐拉开,是一位桃花妆的美人正在舞动,燕洛子并不觉惊奇,落云楼却一阵骚动。那美人渐渐转过身来。
燕洛子不经意瞥见她的容颜,却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