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九世,二十乙年)
“你们听说了吗?度九灵那个妖怪又死了,这次还是被参桦渊那个家伙……咔”。
“别说了,那家伙邪的紧。不知道是修了什么邪术,死了几回不知道怎么又活过来了。”
峡门西市陈记酒馆大厅里围坐十几个弄混,小声议论着什么,一道轻快明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倒是知道点儿原由……”
看去,一身乞丐打扮,但面貌竟干净的让人怀疑,眼神亮黑跳烁,鼻尖带一点淡淡的朱红痣像是尘埃,惹人想伸手擦去。面容带笑,亲近不自知,身条赢硕,丝毫没有一点乞丐的气质。
“你知道点什么,倒是说来听听。说的好了,小爷我赏你俩钱。说的东西扯,我便将你这可人的脸蛋打的和你的衣服一出样。”说着话便一把这小乞丐摁到凳沿上。
“大爷可别脏了你的手,我站着就好。可不敢与你同坐。嘿嘿。”
小乞丐快速直起身来。
“听说啊!那个参渧啊,不是,那个参桦渊是被人冤枉了。并没有人看到他亲手杀了度九灵。是他赶过去救他之后,没来得及,就看见度九灵坐在那,没了鼻息。参桦渊说没有其他人。但是呢后边查验的时候竟查出是缥缈仙术中的‘云海深’侵入内脏而死。虽说南烟州(南风留烟州)会飘渺仙术中的云海深似乎只有他,但你想想参桦渊可是度九灵的……呦呦呦疼疼谁啊!”
“的什么?”此时在大厅中站着一位翠青色烟拢衫的翩翩公子,脸庞英灵,眼眸清澈似若墨竹,身长、眼神都有一种摄人清冷之气左手持仙剑‘翠零’,仙剑‘翠零‘剑柄上的配缨竟是南烟州的仙标翠蛇灵,从头到脚都是一派大门仙家的模样配着幽雅独枳的声音。右手腕系灵鞭拴在小乞丐乱糟糟很难看出是个髻的揪揪上。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弄混中有人看去‘系灵鞭腰绕翠青竹玉诫带,翠蛇剑缨。南烟州的人。’
“南烟州的人来我们天水峡干什么?”弄混们齐齐的站了起来,逼近来人。
“继续说!”来人紧了紧手上的系灵鞭。
“哎呦疼疼疼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小乞丐背着来人不敢转身。手扶着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防止那人再用力把自己的头皮给揪起来。
“转过身来!”来人脸上竟有一丝无奈,收回了手中的系灵鞭。对着背对他乞丐打扮的人说道,。
“你们当我们是死的啊……卟额。”见弄混都掏出自己的法器,来人便伸出自己的系灵鞭一鞭子便将四五人抽倒在地,一阵哀嚎。弄混见此不妙便都四散而逃。期间,小乞丐见状,趁机一闪身便朝门边靠去。左脚还未落地。
“又要去哪儿?”来人察觉到他要逃,便一鞭系在他面前门窗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嘿嘿别别别公子这系灵鞭可不是我这柔弱的小身板能够承受的。”小乞丐轻轻地扯着莲花指把系灵鞭从门上解下捧在手里低头递给那青衣少年。
“这一次,是个乞丐?”青衣公子收回系灵鞭,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翩然的走到他的面前,似乎有些揪心的说道。
小乞丐又低了地自己的头。心里想着‘这个人参精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啊,我想浪迹天涯啊!苍天啊!让这个人参精放过我吧!’
青衣公子没有表情的说道“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还不是它带我来的!”说罢,青衣公子肩头便露出一只毛绒绒的小脑袋,有一只狸猫大小的小东西伏在那。
“芝麻球,是你带他来找我的吗?”小乞丐听到如此,便抬起头来,伸手将它从青衣公子的肩上拿下,抱在怀里轻声抚摸道。
“啊呜……”小家伙这一声可把他震的不轻,小乞丐当时还正凑到它的面前,震的一激灵鼻血都飚出来了。旁边的青衣公子有条不紊的站在那,但四下的桌椅板凳和店里其他人就没那么好命了。小乞丐连忙对小家伙施了禁声术。
小乞丐将小家伙举到眼前“你这小家伙一嗓子快把你主人好不容易捡的小命又给嚎没了!”突然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便连忙闭了嘴。
青衣公子走到小乞丐面前,抓起小乞丐的手,左手手腕处流出青丝的烟雾朝空中画出一道符咒,烟散空中响起一声洪亮的鸟叫声,之后一只青色的流光鸟便落在两人面前。
青衣公子一把将小乞丐扔上流光鸟的背上,自己驭起剑飞在流光鸟前面,流光鸟像是能看透他心思一样,煽动起翅膀跟在其身后。小乞丐手忙脚乱的祭出一道收灵符,分别贴在芝麻球的脑门上和自己的脑门上,将芝麻球收入自己的空灵虚室,之后便找寻身边可以紧抓之物,一把抓住流光鸟的颈毛,抓得流光鸟浑身颤抖,急声叫了一下,似乎在表达心中的不满。
“参渧,你要带我去哪儿?”小乞丐坐在流光鸟全身僵硬地抓住流光鸟的颈毛,脸色煞白,双眼紧闭。
“噤声”参桦渊头也不回的对他说。其实知道度九灵怕高,自己也没敢带度九灵飞太高。
“啊!人参精你你你。”小乞丐不敢动的坐在流光鸟身上。‘好你个人参精,看老子到地上再给你算帐。’
小乞丐感觉耳边的风声渐渐平息,慢慢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在实实地陆地上了,刚想发脾气,看到了眼前大门上的三个大字“九方阁”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小乞丐似乎有点不悦。“是度世叔……”参桦渊刚想说些什么。“度什么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臭乞丐。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了。”小乞丐转身要走。
“度九灵,你以为你能走去哪里?天下人都认定你是个妖怪,谁肯收留你。”参桦渊对着将要离开的度九灵的背影说了一通。“妖怪哼哼我就是个妖怪我是个死不了的妖怪,怎么了?我就是要天下人都怕我!既然天下人都认定我是妖怪,你呢?你觉得我是什么?”
最后那两句话度九灵是伏在参桦渊耳朵边说的,冰冷的语气让参桦渊心里一沉。参桦渊见度九灵说完,背对着他,浑身颤抖后,脖上出现几缕黑线正随着他的经络向上游走。
“九灵。”参桦渊轻扶着他的双肩。从手上渡了一些灵力进入度九灵的经络。
度九灵似乎感受到一股平和的气息,和自己体内的天灵铜缨碎片化成的漾气相互抵消。两人正在僵持时。
“参师哥,是哥哥回来了吗?”一句甜甜的话从大门里传出。两人转过身只见阁门缓缓打开。一身水光静裳的小姑娘站在门里,抬头望向他们,十四五岁的年纪,墨黑色的双眸里尽是不该是此年龄下所能拥有的温柔,星水流光簪下标准的鹅蛋脸鼻尖上竟和度九灵般的有一点朱红痣,带笑的嘴角摄人心扉。但她现在还只是小姑娘,谁能知多年后会因她发生些什么事。
“你!”度九灵僵硬的转过身咬牙切齿的对参桦渊发狠。参桦渊当做是没看见一般,淡然的向小姑娘示意。
“参二世哥。”度云灵圆手向曰,参桦渊对礼“云灵妹妹。”度云灵见背着自己的背影很是熟悉。“是哥哥吗?”度云灵对背对着自己小乞丐的问道。
“嗯……嘿嘿嘿。”度九灵慢慢地转过身来,虽然二十岁的度九灵面对任何人都是桀骜不驯,坏到人心的面目。但在妹妹度云灵面前,依旧是个明朗少年,她眼里是,度九灵自己眼里也是。
度九灵回到天水峡时妹妹还未出生,在此期间虽说二房魏姨娘嘴是坏了些,对度九零还是算照顾的得体。但度九灵在这呆的久了,难免听得别人说的什么,自己的亲娘是魏千语蛊惑度清恩害死的各种版本的传言,但度九灵也只听听,谁也不知他是否放在心上。
此间峡内同龄孩儿听得父母的耳语,和度九灵保持远远的距离,但也改变不了他这调皮捣蛋的性格。他们不理,便去斗,每每都被欺负的遍体鳞伤。
在他回去的两年之后,魏姨娘便生下度云灵。不知为甚他这样的性格竟感染不了妹妹度云灵的性情,令他不得不怀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了。妹妹稍大了一些,会说话后更显得高于同龄人之间的成熟稳重。四岁不到,在度九灵出门时就受妹妹奶声奶气的嘱咐,像是老者嘱咐出门的孩儿之间般老成之气,天水峡中各家户奚笑至已。至此妹妹更大了些,少了奶气,便更像自己的长者。
“。。。。”度云灵掩面笑道:“这次哥哥真是亲人的紧呢!快进阁中换换衣服吧。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知你会变成何种面貌,便都给你准备一些。”
度九灵跟随着妹妹的脚步来到曾经自己房中,只见水漾桁上,长幼男女各种衣类有达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