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我听星尘说你……”时戊走进来,看不见一堆案牍后的时兴星。
“我怎么了?”时兴星从案牍后露出疲惫的脸,“你说这一个个办的是人事吗?”
“扑哧,哈哈哈,啊星…你脸上……哈哈。”时兴星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看时戊笑的那么开心。见他指着自己的脸,笑出一朵花来。
“我脸上……什么呀,你笑什么。”时兴星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异样。
“别动,我给你擦擦。”时戊走到成兑的案牍后面,伸手想拿自己的银袖为他擦去脸上的墨水。
“我自己来。”时兴星躲过去,用自己的衣袖在脸上胡乱的摸了一把。“这下没了吧。”
“落尘,进来,将这些找人帮我搬去落樱园。”时戊知道时兴星不是料理事务的主,抬手拿起一边的一本,却被时兴星挡了下来。
“落尘,你先出去吧,这边先不用你了。”见刚要进门的落尘。
“是。”落尘收回踏进去的脚。
“我帮你,这些你弄不了。”时戊没放开抓着本子的手。
“不用了,真的,这次不想让你帮我。跟各位辖士面前说自己要做的,转头交给你了,这让我情何以堪。”时兴星扫开时戊抓在上面的手,站起来双手搭在时戊的肩膀上,将时戊推到一旁的垫子上,摁下他让他坐下。
“可是你……”每每都是自己还未说完,时兴星就打岔,转过头来看着按着自己肩膀的时兴星,他的眼里尽是胜负欲,他想要赢过那些辖士,时戊心里也明白。
“没什么可是,你要是想帮我,你就在一旁为我弹琴,凝神。”时兴星又回到那个看不到人的案牍后面。继而又露出头来,“我咋没听到我千风婉转的琴声啊!”
时戊取下自己背上的泠月。轻抚,将白皙透亮的手指放在琴弦上来回穿梭。
“小池子,小池子。”度九灵这边百无聊赖,不见了一旁玩的小池子,以为又黏着时戊出去玩了。见刚踏进院子里的银尘。
“银尘,这落樱园的人都去哪了?”度九灵随意的躺在走马廊边上。
“度公子,二关主去大关主那了,小池子兴是出去玩了。”银尘辑手向曰。银尘第一次见度九灵时,那人还装的煞是文理。这熟络之后才知道度公子真是‘自成一派。’真真的慢热。
“那你见小池子回来了,别忘给她弄东西吃。我这边去你大关主的大殿看看去。”度九灵站起身来,走出门外。
“是。”银尘目送度九灵走出门外。
暗嘉在一旁走出站在度九灵前面,“度公子,小池子去了乱星山。”
“乱星山?”度九灵停下脚步,疑问的重复一遍。
“是,千怀传来的消息,只不过。没靠近多远,就转向去了关北街上逛去了。”暗嘉说出了经过。
“好,我知道了。让千怀继续看着吧。”度九灵脑子里有些乱,孩子的脸在脑海里闪现。‘怎么?应该不会,不会。小孩子乱跑着玩很正常。’
到了时兴星的大殿门外,听见里面幽幽的琴声,这是第一次听时戊弹琴,自己却感觉有些熟悉。落尘和银尘站在门口看见度九灵辑手向曰。
“度公子。”
度九灵打开门,就只看见一旁的时戊净逸的弹着泠月,和殿中央桌上一堆的案牍。
“时兄,只有你一人?”度九灵走过去问时戊,时戊停下还未说话。
“度~兄~来~了……。”时兴星从一旁幽幽的说了句,下巴支在案牍上,露出疲惫的脸。
“我天,谁。”这幽幽的声音,听的度九灵背后一凉,猛的一转身,看见了案牍上的那颗人头。
“我,我我。”时兴星举起自己的沾满黑墨的手。
度九灵想拿起上面的案牍拍在时兴星的脸上,“你…你能不能每次出现的时候跟鬼一样。”时兴星的性情很度九灵有的一拼,这几天的促膝交谈。慢热的度九灵也露出了自己的原本的模样。
“那度兄胆还真小。”时兴星缩回自己的脑袋,又埋回去。一旁的时戊继续弹着自己的琴。
‘我胆小,老子可是死过一回的人。’度九灵绕过去看时兴星认真的一个一个批阅着。
“时大关主,你这是……要重修学业?”度九灵玩味的双手支在时兴星的侧面。
“滚。”时兴星抓起一旁的什么物件,作势要砸他脸上。
“别别别,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这没别人,阿星可别客气。”最后一句度九灵学着时戊的口吻。
“好啊。”指着放在地下的另一堆,“那度兄帮我把这堆仔细的看看,将其中的要事捡出。琐事你就帮我批了吧。”伸手运灵向度九灵扔出来一物。
“时!兴!星!”度九灵一下接住,却觉得自己脸上溅上一道凉凉的水状物,伸手一摸黑色的墨水赫然的出现在自己的手上。
露出头的时兴星一脸的‘小弟弟,你还太年轻。’
“不跟你一般见识。”度九灵不理他,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就帮他去摆弄地下的一堆。
大殿里琴声悠然,一个坐在殿上的主座,一个盘着腿趴在地上。
“好了。”度九灵伸伸懒腰,衣衫上尽是黑色的印记。
“好了?度兄才能兼备啊。”时兴星面前的‘小山’才下去一半。站起来走到度九灵这边,蹲在地上拿起度九灵的批阅看着,度九灵的字行云流水,才思敏捷的批注。‘此事己为知晓,并无大碍,静待辖士出侍,理功。’时兴星看着十七八岁的度九灵就想起一个词,‘后生可畏’。
“别这样看着小爷。”度九灵站起来拍了拍酸涩的肩膀。
“你这十几岁的年纪,能力不低嘛。以前在南烟州干过?”时兴星自己二十多岁竟比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大关主,我饿了。”度九灵全身黑墨,脏兮兮的双手摸了摸肚子。
一旁的时戊也站起身来,满脸笑意的说着,“我去命人拿着吃食。”
“别忘了我最爱吃的双椒鸡。”时兴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时兄,再给我来点桂花方跟竹香糕。”嗜甜者度九灵也喊着。
落尘,星尘两人端出来花洗让时兴星和度九灵靧面。
两盆的花洗变得黑乎乎的,“也不知你俩是批案牍还是批自己。来吃点东西吧。”
殿侧一旁的圆桌上尽是美食,宵过。
度九灵和时戊回到落樱园,时戊去忙自己的事情,度九灵吃饱饭将身上狼狈的衣服换下,就在院里溜达。
朦胧的月光里,院门处闪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池子。”度九灵站在走马廊下叫住那个身影。
“欸,九灵哥哥。”小池子答了话。
“我们小池子去哪疯了?”度九灵走过来问小池子。
这几天度九灵每次弹琴都让自己灵力有些涣散,下午想回乱星山找点器灵吸食。走到半路,发觉自己身后有人。‘不该,这三人一直都是围着九灵哥哥转悠,这次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走,就转向佯装着去关北转悠。
“小池子,今天出去玩,迷路了。差点误入了乱星山,发觉后小池子就赶紧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就去了关北逛了逛。”小池子运用自己皮囊的优势嬉笑着。
“不是说,不要跑远嘛,有人欺负哥哥就保护不了你了。”度九灵叹了口气,揉了揉小池子的头。“还没吃饭吧,去吧,银尘那给你准备了些,去吃吧。”
“嗯,知晓了,以后小池子不跑远了。”说完就颠颠的跑向了银尘那边。
度九灵每次闲散了一天之后,躺在床了就感觉自己身心舒畅。沾上枕头就睡过去了。
“欸,怎么到这来了。”
度九灵站在九方阁外,身后一群像是各家的仙士穿过自己,全都拿着剑冲向九方阁,里面的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抵挡着。厮杀起来。刀光血影见度九灵看见自己的父亲,姨娘抵挡着前方进攻的一批批剑光。
阴沉的天空,云卷着些些细雨,压的人喘不过气。自己眼前血花像飘零的红花散落在自己的面前,穿着水光衣的修士躺在地上,血印渗满了原本的水蓝色。
度九灵径直的穿过一个个杀红眼的仙士中,他知道,他摸不到,更保护不了倒在自己面前的熟悉面孔,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低着头走到中室父亲和姨娘站的位置,“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度九灵明知道自己说的话,眼前的人听不见,抓着自己头发歇斯底里的度九灵,一下子跪了下来。
自己看见眼前的父亲度清恩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一旁的魏姨娘放下扶着父亲的手,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
度九灵心一悸,身体一沉,睁开双眼。自己没感受到通景后的灵神归位的那中拖拽感。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做梦,还是通景。
流下的泪水早已沾湿了枕头,心里突然有一阵孤独的感觉。自己的家人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度九灵抱着自己双臂,将脸埋在双臂中,坐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