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景城到皇后的坤宁宫时,幽月桐已经在坤宁宫里等着。
她很想知道楚寒凌的消息,可这几日,她被父皇禁足在幽月宫,联络不到自己的暗卫,外面的消息她一点也不清楚。
刚刚到母后宫里才知道,这几日父皇连母后也不曾见。
楚寒凌的消息都被父皇拦下,母后宫里也不曾收到寒凌的消息。
没多久,就听到崔顺的声音,皇后和幽月桐起身到门口迎接。
皇后看着依旧一身明黄龙袍的幽景城,多日不见,竟恍如隔世,他们似乎很久不曾分别这么多日。
虽与幽景城恩爱多年,她以为她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但此刻突然发现,她似乎又不曾了解过他。
楚家的事这几日一直是她心里的结,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皇上灭楚家的理由。
去了御书房几次想问楚家的事,都被崔顺拦着,让她心里不由得打鼓。
幽景城走近,母女两人弯腰行礼,幽景城快步将两人扶起,竟是有些相顾无言。
待坐下,幽月桐率先开口,“父皇,儿臣想问一句,真的是你杀了楚家满门吗?”
幽景城看着自小宠爱长大的女儿,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开口回答,“楚家是朕杀的。”
“皇上为何秘密杀了楚家,楚家到底犯了何事啊,又为何要接楚寒凌进宫抚养。”
幽月桐亲口听到自己父皇承认,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既然明知她和楚寒凌不可能,又为何从小让他陪她长大,看着她泥足深陷。
“朕自有朕的理由,如今楚寒凌逃走,我已让张礼魏前去截杀,月桐你还是尽早忘了他吧。”
“皇上,那你为何要看着月桐她深陷进去,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幽月桐知道母后是在替她问,她固执的看着自己父皇,希望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待我想阻止时,月桐已然深陷,朕不想强硬阻止,让月桐伤心,本想这么多年再也没有线索,他也不会查到什么,索性就让你嫁给他也无妨,当年本想杀了他,后来朕见他看着你的眼神,清澈干净,朕一时心软便也懒得杀他。”
“父皇,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杀了楚家那么多人,到底是何缘由?”
“朕是一国之君,要考虑的是整个朝廷,整个东幽国,楚家该杀。”
幽月桐从小到大没经历过爱恨情仇和阴谋算计,所以她还是想象不到,楚家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错事,才会葬送满门性命。
“那楚家到底为何该杀,父皇可能告诉儿臣,不弄清楚真相,儿臣该如何死心,父皇就成全儿臣可好?”
幽月桐几乎是哭喊着问出来的,无力的跪在幽景城跟前,双手用力的扯着幽景城的袖子。
幽景城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如若不说明白,她必定不罢休。
“月桐,你是朕最心爱的女儿,如今朕告诉你和皇后也无妨,楚家一家本不是东幽国人,这也是朕后来才查到的。”
“皇上,那异姓王楚河到底是哪国人,难道他们是别国潜入的奸细吗?”
“是,楚河一家是南楚人,你们可知,南楚国的皇族国姓是什么?”
皇后此刻震惊不已,她记得南楚国的人国姓是姓楚,难道楚家还是南楚国的皇族吗?
这太可怕了,异姓王楚河多年来战功赫赫,尤其是当年与南楚国的生死一战。
以少胜多,反败为胜。
这一战让他声名鹤起,一步一步走到异姓王的位置。
“皇后你想得不错,楚河就是当今南楚国皇帝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楚寒凌是当今南楚皇帝的亲侄子。”
幽月桐大概觉得自己是真的心死,原来如此,楚家竟然是南楚国的人。
“那楚河怎么会来到我们东幽呢,做奸细应该用不着堂堂皇子吧?”
“此事说来话长,朕就长话短说。”
“朕查到的消息是,当时还是皇子的楚河喜欢上了一个暗探女子,那女子是当时南楚先帝准备派往我东幽做奸细的。”
“原本应该是想让那女子接近东幽某个朝臣,借次打探我东幽的军情。”
“而皇子楚河不同意,南楚先帝便让楚河和那女子成婚,秘密来到东幽,楚河投军,一步一步从一个普通士兵做到将军。”
“当年和南楚那一战本就是他们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楚河赢得足够的名声,封官进爵,能打探更多机密信息。”
原来是这样,皇后长孙俪细思极恐,如果楚河没死,东幽是不是已经易主。
“那皇上为何不公开审理呢?”
“朕并没有实证,但这确是事实。”
“臣妾记得当年南楚死过一个皇子,难道楚河就是那个皇子,然后改头换面来到我东幽?”
“正是,我东幽确实有个叫楚河的,他杀了真正的楚河,冒名顶替,所以投军时没有查到异常。”
“南楚太可怕了,可以布局这么多年,楚家被灭,南楚也还能悄无声息。”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如今深究也无意义,楚寒凌迟早会回到南楚的。”
幽月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直到半夜,她还沉浸在楚家一事里,原来他们生来就注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