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嘎嘛?白摸我!切开!”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南月吓了一大跳,眼见着脚下的海水退去这才看清脚下说话的,原来竟是一只四脚朝天的大龟。
这龟的模样甚是好笑,四只脚朝天胡乱招摇着,尾巴也左右晃动,单单那只小脑袋一动不动,可上头的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南月。
“你,你是在跟我说话么?”南月弱弱的问,南月还不曾见过会说话的龟,心底里好奇满满的。
“难不成这里还有别人么?你这小丫头,快把我翻过来。”
“真是成了精了!”南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那大龟哼了一声,说道“废话这么多嘎嘛!动作麻利点!”
南月耗费十足的力气将这只大龟翻了过来,累的她气喘吁吁。
“翻还不会翻,差点崴着我脚,笨死了。你去我后头捡鱼吧!我的任务完成了,得赶紧跟我老伴儿交差去!”说着便朝大海慢吞吞的走去。
嘴里还嘟囔着“哎哟!哎哟!这波顺风浪乘的我,好悬没要了我这老命!”
一头雾水的南月,顺着大龟的方向定睛一看,一大片闪着白银色光的鱼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哇!好多鱼啊!”南月兴奋的说的,“原来竟世上真的有神仙,看来刚刚的大龟定是神仙派来的。这下村民们有食物了!真是太好了!”
等到南月将这些鱼捡到背篓里,东边的太阳整个身子都挂在了天上,南月望向天空,笑容满面,“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村民们见到南月从远处回来,连忙告诉姜大夫。
“姜大夫,姜大夫,您家南月回来了!”姜大夫此时正在给病人换药,听到村民的话,不禁手头上的动作一顿,便什么话也没说,转头继续给病人换药。
村民见状竟跟着着急起来,“哎哟哟,快点去瞧瞧吧!姜大夫,南月拿的可是神仙赐的食物,咱总得去接一接才行。”
“是呀是呀,姜大夫,天赐的食物还是要恭敬着好,去吧去吧,回来再给我换,不要紧的”。
病重的村民也劝着姜大夫,无奈姜大夫只好同村民们去外头接南月。
南月的背被这一背篓的鱼给压弯了,走起路来也不如刚刚离开海边那时快,但抬头见着这几天被风雨摧残摇摇欲坠的棚子时,南月浑身充满了力气,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去,幸好有前来帮忙的村民们将南月背上的背篓拿了下去。
“累了吧!南月。这回咱们有吃的了!”
“是呀,这样那些病重的也会快些好起来,等到过些日子,咱们就能重建渔村了!”
“诶!南月啊!婶婶问你,你见到神仙了么?
“对呀,南月,你瞧你带回来的鱼个头这么大,样子我们也都没见过,神仙有没有说这是什么鱼啊?”
“额,那个……神仙……其实是……”南月这一路累的气喘吁吁,这时竟然思绪也跟着混乱了,一时没有组织好语言,看着南月着急的样子,村民们忙说,“不急不急,等回棚子里慢慢说啊!”
姜大夫到底是没有跟着村民们去接南月,只是站在棚子外看着村民们将南月带到身边。
“你这个爹,也不知道去接一接,看给南月累的!南月,一会婶婶做完饭你吃鱼肉,只给你爹喝汤啊!”
南月笑笑没有说话,笑嘻嘻的看向父亲“爹爹,我回来了!记得给我讲母亲的故事!”
姜大夫蹲下来,心疼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南月,摸了摸南月的小脑袋,说:“等爹爹给病人换完药,就讲好么?”
“嗯,我在一旁等爹爹。”南月开心的点了点头。
村民们只顾着看南月带回来的鱼,几个妇人将好几日没有用过的锅也拾掇了一番,又把鱼简单的收拾了下,男人们用木棍支起好几个架子,大家准备将南月带回来的鱼,煮上一些,重伤的病人也能喝。
再烤几条鱼,每人分上几口。剩下的趁着天好,就用来晒鱼干。
以防止过几天再断粮,由于受重伤的大多都是村里的男子,而前几日那几个去海里捕鱼的也一直未归。
所以,大家只盼着病人能快些好,这样渔村重建就有希望了。
姜大夫怎会不知大家心里所想,日夜精心照料着重伤的村民,奈何有神仙般的医术也抵不过失去每日吃食营养来的痛苦。
此时,姜大夫给病人们把脉,换药的动作也带有一丝丝的轻快,能看的出来,姜大夫心底里是高兴的,为病人痊愈有望,渔村重建有望,日子有望而开心。
他抬头看了看在角落处的南月,正仰着头对着大太阳傻笑,棚外的鱼香味也以传到了棚子中,不知谁的肚子发出了对食物的呼唤声,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了。
“吃饭了!吃饭了!”多么动听的呼唤声啊~南月将思绪从远方带回,起身扑掉身上的土,跑去帮忙。一会一碗碗的鱼汤夹杂着零星的鱼肉端进棚子中,南月也带回了他与父亲的鱼汤。
大家高兴的喝着汤,可碗里的肉总是不忍心吃掉,男的想留给自家的婆娘和孩子,母亲想留给自家的孩子,而孩子竟想省下来留给姜大夫。
因为爹娘曾告诉过他,姜大夫就是天上下来的神仙,有他在爹娘才能活命。
最后,每个村民的碗中都剩下了鱼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彼此心中保持着的善良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们坚信上天定不会将善良的村民抛弃。
南月将碗里的鱼肉,趁父亲被病人叫走的时候,全部倒在了父亲的碗里,然后在父亲忙碌的时候,端给父亲让他快些喝掉,免得凉了。
南月看着父亲为救治病人,不辞辛劳的样子,心底里对父亲的敬意愈加深厚,等到姜大夫忙完,南月赶紧靠在一旁向父亲询问,“爹爹,您该跟女儿说母亲了”。
“既然是我之前答应你的,我现在便告诉你,你且听好,爹爹所讲之事都是真实的。“姜大夫严肃的说。
“南月记下了,爹爹,您快说吧,我都等不及了。”
“我们姜家在这渔村世世代代从医,从未捕过鱼,都是渔民们为了抵消看诊费,草药费将他们捕好的鱼给我们,所以家里不愁吃喝。就在一日阴雨天,我去山上采草药回来后发现背篓里面多了一条小蛇,可我从未见过这等形状的蛇。”
停顿了一下,姜大夫继续说道:“它看我没有伤它之心,竟睁开眼睛与我交谈起来,说是要待在家里数月。我问他平日里喂他什么,他说看诊费的三分之一鱼即可。三个月过后它让我送他回家,告诉我它的家在海里,它不是蛇是一条龙,只不过进化出的龙角被法力隐去了。我惊讶之余仔细看了看它的外形,只见它的两侧背鳍处好像有东西折断了一般。之后,我便在那天夜里送他去了咱们渔村的那片海里。”
南月听的十分认真,姜大夫看着南月好奇的样子,继续说道。
“自从送它回到海里的家,海上就风浪不断,而且听出海的渔民说经常看到雷击于远方的海面上,吓得大家好几日都没出海。有一天夜里我做梦,梦到一条小蛇。看到两侧背鳍处的伤疤时我就认出来了他,他说明日天亮叫我去海边等,我早早起来到那,就见海面上飘出来一个婴儿,朝着我的方向飘过来。我就在村民们的惊讶中把你抱回家了。”
“爹爹,你说的是真的么?”南月问。
“真的,南月。爹爹没有骗你。爹爹一直没有发现你异于常人的地方,咱们爷俩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你也畏水。至于你在海里的身世,爹爹也想问一问它。只是它再也没有来梦里找过我。”
说着姜大夫叹了一口气:“直到前天夜里,他又来我的梦里了,先是感谢了我当前对他的照顾,并对我说这次渔村并非天灾,并不是上天要抛弃我们,至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说,只是叫我们放心。跟村民们说的内容一样,告诉我他准备了食物,会派人送到海边,但他没有对我说非要让你去取鱼。”
姜大夫说完许久,南月还沉浸在对自己身世的猜测中,更让她想不通的是她在海边除了见到那只脾气不好会说话的大龟外,什么也没有见到。
她到底是谁,她来自哪里,是谁将婴儿的她抛弃……这些问题萦绕在南月的脑海里。
南月刚想将海边遇见大龟的经过告诉他,让父亲帮她分析一下。
只听棚子里村民们痛苦的哀嚎声一声接着一声,姜大夫赶紧起身前去查看,这时旁边棚子里也听到了有村民喊姜大夫的声音,姜大夫一时顾不过来,有几个村民虽难受,但症状却不算严重,且还都是体力壮的。
姜大夫让他们将旁边棚子里严重的病人转移过来,这些病人口中严重的口中有呕吐物、无力翻身、而且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排泄污物,轻者意识清醒,却浑身无力。
姜大夫把了几个脉后,眉头紧锁,思考了一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只怕这次我们真的躲不过了。”
“姜大夫,这到底是什么病……”
“这是霍乱,是瘟疫。”
“什么?瘟疫”
“瘟疫!怎么会得瘟疫呢!”
姜大夫低头不语,思考着解决的办法,村民们见姜大夫一直没有说话,几个人一伙的七嘴八舌讨论开来,这刚见着光的日子,现在又来了瘟疫,真是雪上加霜。
大家也在考虑着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得病。有一位村民说。
“我家孩子最严重,才三岁多。刚刚还在跟我婆娘说,饿了几天终于吃上饭了,看着孩子可怜,把我们夫妻两的鱼肉都给了孩子,可谁想到这孩子竟这般福薄,等不到好时候了,唉!”
“可不是嘛,我家老头子这次伤的重,我也是没舍得吃,想给他多吃点,自己就喝了点汤希望他快点好起来,谁承想我们得了这病,而且他要比我严重!”
“莫不是这鱼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