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狄找了个溪流开始清洗身上的黑色蛇血,同时也警惕的提防着周围,不过从那群蛇死了以后这周围再没有异兽向她靠近,难道是惧怕了?东狄一边想着一边将头发拆开用水清洗,乌黑的长发如绸缎般发亮,即便是在夜里看着也让人向往。东狄看着水里的自己,黝黑而粗糙的皮肤还有些斑点就是有月光的映照也不像是寻常女子那般唇红齿白。正看的入神忽然从倒影里看到一个人,东狄袖中刀甩出在手里一个转身就要抵到来人的脖子上,来人一根手指压住东狄的刀刃,东狄的手与之抗衡竟然有些吃力。
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就要碰上了,东狄忽然发现她感觉不到来人的呼吸,来的人也许并不是人。来人直起身子松开压住刀刃的手指说“还以为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沉迷于自己的美貌吗?”是个男人。
东狄收起刀也站了起来,这个男人说这种话明显是在嘲讽,东狄不说话只是警觉的看着这个男人,打是打不过了,不过跑还是有机会的。
男人见东狄不说话自觉没趣又说“蛇毒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东狄睁大眼睛看着男人又觉眼前忽然有些模糊和摇晃,紧接着东狄的身体就要栽倒进溪流里了,男人轻身向前接住了要栽倒的东狄,可惜东狄已经不省人事了。男人从东狄身上摸出那颗内丹一只手捏碎了它,又将手心内零零散散的内丹粉末慢慢的靠近东狄的鼻子,让东狄一点一点的吸入。
男人自言自语的说“堕生蛊果然在你身上。”说完男人就带着东狄消失在了溪边。
焕和蝉翼在林中寻不到东狄,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但是又在林中发现了东狄的烟炸粉。
“公子,我们怎么办?”
焕脸色阴沉说“驭妖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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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东狄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隔天正午时分了,阳光透过窗缝照在她的手上,隔着那层灰蓝色的纱竟然是凉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是在河边遇到了一个人,然后蛇毒?
“在下御樊川,这里是驭妖王宫。”男人逆着光站在窗前,东狄看不清他的样子。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东狄并没有焕那么爱交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御麓川的声音有些慵懒的气质。
东狄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此刻身上穿着黑色的丝质长袍轻薄顺滑倒是很像自己的头发。“东狄。”
御麓川依旧站在窗前的阳光下,阳光给他的身体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你知道你身上有堕生蛊吗?”
东狄不解“什么意思?”
御麓川从窗前走到东狄的床帐前仔细的看着东狄说“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吗?”
东狄这才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明眸皓齿,面如冠玉比起董焕有之过而无不及。东狄眼神闪躲有些心虚的说“婆…婆婆没有收我为徒,也没有跟我说过什么蛊。”
御麓川显然没有想到东狄不是诡术的徒弟但是似乎又理解了其缘由接着说“说起来我跟诡术也算是老相识了,她没收你为徒也是有原因的,你身上的这堕生蛊怕是她也解不了,不过我可以。”男人说着还笑了起来,东狄疑惑的看向他,这笑竟然让她恍惚的想起了焕。“焕呢?”
御麓川笑着说“在找你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不需要你解什么,我要走了。”东狄起身从床上下来撩开床帐就朝外走去。
“急什么,自己的东西都不要了?”御麓川也不拦着。
东狄停下脚步长长的头发已经要到脚裸了,自从她进了诡门就没有在剪过了,这是她小时候开始留给自己的保障,万一没有学到本事以后流浪还可以剪掉卖了换点吃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御麓川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等着东狄过去。
东狄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御麓川对面,御麓川笑意更浓开始给东狄侍弄桌上的餐食。
“先说堕生蛊,如其名堕灵之气,生魇之力,所以诡术没有收你为徒,因为你也什么都学不了。这种蛊是蛮族为反抗五国王室驱逐而造,最开始是由那些与蛮族通婚的王室开始流入王室血脉。除了不与外族通婚的驭妖族以外,其他四国王室均在不同时期不同王室成员里发现过,但是并没有带来什么灾祸。直到沃土王室暴政屠杀大量蛮族人,逼死蛮族宫妃,遭蛮族反扑。王室旁支率军驰援,到达王城时,城内空无一人,干净又整齐。整个王城的百姓、兵卫、贵族、王族全都死在祭台,而祭台正中躺着的人正是沃土王也是他们王族里的堕生蛊携带者。后来迫于五国威势蛮族巫师才说,此蛊平日只吸食寄生之内灵气,除了不能修行并无大碍,一旦寄生之人开始杀人,便会诱发此蛊,杀的越多威力越大,玉石俱焚,不过没人知道到底杀多少人才会爆发。你杀了多少人了?”
御麓川说着说着突然发问。
东狄放下勺子说“我没杀过人,杀过很多野兽。”
御麓川并不意外的说“那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东狄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应该是蛮族。”
“我想这个堕生蛊原本并不是在你身上的,怕是有人移到你身上的。”御麓川停顿了一下说“而且诡术应该是知情的。”
“那又怎么样?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想说什么?”东狄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屠戮杀人无数,你要杀它与杀万人无异,到时候你也会死,不过不是你凭本事杀它而是堕生蛊帮你杀它。你死了原本携蛊之人也会死,这种移蛊异命的手段叫连生。”御麓川看了看东狄又问“你不想死吧?!”
东狄将长发从眼前别到耳后垂下眼眸淡淡的说“杀屠戮是婆婆遗命,我只为报救命养育之恩。本以为尽力即可,没想到婆婆是志在必得,难怪焕会一直缠着我。”御麓川笑出了声说“看来你不痴嘛,董家那位公子哥跟我比起来就是个废物点心,我有办法让你完成遗命而不死,合作怎么样?”御麓川将倒好的清口茶推向东狄。
东狄眼神清澈看着御麓川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杀屠戮?”
御麓川勾起嘴角看向窗外“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传说,但是对于另一些人而言却是生活,我的生活就是保护我疆域之下的族人和异兽。”
东狄深吸一口气不在追问,她心中并没有大道大义,也无法感同身受,毕竟有人爱这个世界,有人爱自己,大家各取所需。
“好,你想怎么做?”
御麓川笑容灿烂,像个得了礼物开心的孩子,东狄心中却波澜肆起,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秘密,也许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