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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云雀高吭 黑风大侠 2325 2024-07-10 13:42

  叶远阳的脑袋重重地磕在窗棱上,魂都差点磕出来,腰也痛得像是要折成两半,孟歌倒是完好无损地躺在他的怀里。

  撞击产生的疼痛感没有缓解,但孟歌一边咕哝着“真凉快”,一边把火热的脸颊来回贴在他露出衣襟的胸膛上。

  刹那间天灵盖似乎被冲开了,叶远阳粗暴地伸出手掌,掸灰尘似的拍开孟歌,同时从榻上弹起。

  孟歌额头磕在玉枕上,愤怒地哼哼几声又安静下来,似乎发现这里更凉快,便在玉枕上翻来翻去,恨不得将整张脸都摊在上面。

  叶远阳惊魂不定地靠坐在榻边,地面的薄寒悄悄爬上脊柱,心里却好像有把火在烧。他懊恼地捂住脸,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仅仅陌生,更令人坐立难安。

  她本不应该被允许入学,可父亲竟然答应了孟夫人的请托。那时他才知道,孟夫人原来是母亲的妹妹。兄长更是起劲,一直在他耳边唠叨“姑娘家性子纤细敏感,不比岛上的糙汉子,你要对人家温柔些”,一会儿又念叨“她是娘亲妹妹的女儿,是表妹”……导致他潜意识里总是对她顾虑重重。

  现在叶远阳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兄长之所以在他耳边反复强调她的特殊性,就是为了故意引导他变得畏手畏脚。

  “渴——由哥,给我水,”孟歌无意识地晃动手,想要抓住什么,碰到了叶远阳的背,便开始着急地抓挠:“水!”

  叶远阳应激地弹跳起来,他慌乱地在屋中徘徊一阵,才想起水——给孟歌倒水。笨手笨脚地扶起她的头,把水杯凑到她的嘴边,叶远阳清清嗓子,正想叫醒她,孟歌却自觉地喝起水——尽管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如释重负,叶远阳放下孟歌,收起水杯离开,却发现袖子被什么扯住,他回头,看见孟歌拽着他的袖子。

  叶远阳皱起眉,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地想要寻找一块清凉之地,却总也不能如愿:“又要什么?”

  没有回答,孟歌也没有放开手。

  他躁郁地瞪她半晌,却突然福至心灵,忽然想起件一直想要亲身证明的事情,他蹲下身体,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搭了两根手指在她的经脉上。并非不相信兄长,只是心中的疑窦总是难以安分。真气畅通无阻地进入她的识海,两三股金色的游丝难分难解地游荡着,反衬得识海更加空荡荡与黑沉沉。

  不放心地让真气在她的识海里游荡一圈,那两三股金丝仿佛自动识别出对方的强大,安安分分地挤在一旁,叶远阳的真气没有受到任何反抗,尽管觉得这识海完全不像是已经聚气五年之人的识海,但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门响了。

  “进,敲什么门,你怎么才……”冲口而出的抱怨被硬生生掐断,因为他发现来人并不是兄长,而是急匆匆的带着满脸焦灼之色的孟由。

  兄长才不会敲门,叶远阳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懊恼不已。

  看着孟由惊愕的视线直直射向他的手,他顾不上脸红,强装镇定道:“来接她?”

  孟由愣怔半拍,才急慌慌地跟上节奏:“眼看就到亥时三刻,还是不见孟歌回房,才听颍川说她跟着陶然兄一道来夫子的远林苑饮酒……”

  “她醉得厉害。”叶远阳尽量不着痕迹地放开孟歌的手腕,半是解释半是掩饰地截断孟由的话头。

  孟由歉然地抿抿嘴:“家父母一直觉得小妹年纪还小,从不允许她饮酒。”

  “她原来也能听从管教。”叶远阳只是无心一句感叹,孟由却只好挠着头赔笑。

  背着孟歌走在下山的小路上。月影相随,微风作伴,小妹在背上酣睡,孟由想起幼时出去玩累了,回家路上小孟歌总是耍赖要他背,经常叽叽喳喳地说了半路后,就开始趴着呼呼大睡,有时还会在衣服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水印。

  不知不觉打开记忆的珍宝盒,孟由扭头看看孟歌,露出温暖爽朗的笑容,所有的阴霾惨淡像是烈日照耀过的白霜,来不及挣扎便消失无形,他将手收紧些,将孟歌再往背上提一提。

  孟歌哼唧一声,搂紧他的脖子,梦呓似地呢喃道:“由哥,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真的,真的,过两天就能找到办法了……”她似乎想要安慰他,啪啪地拍着他的脖子。

  一阵清风吹来,拂动衣袖的同时似乎带来了一段无比熟悉的旋律,孟由跟着记忆的节拍,哼唱起来。

  老天虽然没有给盛轻旸应有的天分,却也没忘记在其它地方补偿他。就在孟歌的耐心所剩无几之时,寒常两位夫子出岛去赴一个五十年之约,原定去赤城清谈会露个脸就回来安排祭祖事宜的叶门主不断推迟归期,最后干脆将此事完全交给叶远阳。叶氏兄弟一个忙着授课,一个忙着操办祭祖,对孟歌来说简直是天赐之机。

  盛轻旸被孟歌的夺命连环催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战术性得过且过,安排好两天后休沐日行动。

  孟歌用手在眼睛上搭起小凉棚,极目远眺,从此岸到彼岸,宽阔的江面上空空如也:“船呢?”

  盛轻旸用白眼回敬他:“三弟,你竟如此天真可该如何是好?”

  “没有船难道游过去吗?”孟歌毫不示弱,以白眼回敬白眼。

  开口之前,盛轻旸没忘记先把白眼奉还回去,语气里带着怨气与轻蔑:“难道你是想让我去叶老二那里登记借艘船?没等你划到对岸,就被人家拦下来?”

  孟歌瞬间哑火,这该死的规矩还全是因为她才设立的。她愤懑地踢了一脚水,虽然江面已经晒了大半天太阳,江水还是固执地不肯褪去寒意。又踢一脚水,她一个猛子扎进江水中。

  摆着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下水却出人意料地干净利落,盛轻旸赶紧跟着下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候几遍他祖宗。

  从外到里,从身体到精神,盛轻旸都不由自主地打起激灵——嗬,还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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