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琼与白幽对视一眼。
这剧情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原来在这龙霄国内,韬光养晦的远不止君子润一人,如果真的如陈义烨所说,他跟在朱桢身旁只是为了扳倒他,那未来的计划,可就容易不少了。
“我信你的话。”
陈义烨感激一笑,“我绝不会辜负太子的信任,但二位,烦请跟殿下说一句,往后切莫与我有任何私下交谈,朱桢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哪怕是一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明白。”
“那我先带蓉儿回房间养伤,二位请自便。”
“嗯。”抱着白幽也回了自己房内,上官琼轻柔的擦拭着白幽嘴角的血迹,目光愈发冷了下去。
“你是故意的?”
白幽咧嘴一笑,“我已经这样了,你就别生我气了。”
今日的事,她确实是故意的,上官琼昨夜发热,如果留在院中,傅徉寻来,两人必定免不了一场大战,可上官琼身子还未彻底痊愈,真的打起来未必能讨好,所以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借着买月事布的理由将上官琼支出去,自己面对傅徉。
她毕竟是个女子,傅徉难免会有些轻敌,这也是她今日为何能引爆那些炸弹的原因,若换做平常,傅徉颇有戒备,一定不会踩上那片明显有些异常的泥土。
知道白幽所做皆是为了自己,可上官琼仍有些恼怒。
若今日白幽计划落空,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内,那现在他看到的,恐怕只有一具尸体了。
这个女人做事,真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好了,阿琼,我身上很疼,你快替我揉一揉。”
“嗯。”
气归气,白幽这么柔弱的撒娇,上官琼仍是无法拒绝,只得运起内力轻柔的替白幽抚着四肢。
“手臂上的伤口,怕是要养好些时日才能痊愈。”
白幽侧脸看了眼,笑道:“无妨,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保准不会留疤。”
笑完,想到今日打斗时的场景,白幽神色又有些黯然了下去。
“阿琼,我真的没想到,宁蓉竟会替我挡了那一剑。”
其实说起来,她和宁蓉也没什么交情,今日若非她冲上来太过突然,恰好偏了几公分,没有刺中心脏,否则宁蓉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宁蓉为人纯善,救你也是为了报恩。”
若非白幽当日劝解陈义烨,恐怕她这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我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可宁蓉却是不顾性命相救,这等恩情我如何能报答。”
上官琼冷哼,“报答暂且不急,如今你只需养好身子,记着日后莫要再胡乱行事就好。”
没想到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白幽舔了舔干涩的唇,索性鸵鸟般的闭上了眼。
“阿琼,一会儿你记得将药给宁蓉送过去,她这伤要养好一段日子。”
“嗯。”
“我要休息了,你不许再念叨我。”
“……嗯。”
白幽说睡就睡,上官琼很快就听到了平缓的呼吸声,站起身,依照白幽吩咐将院子里的药熬煮好,端到宁蓉房内时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
床榻旁,宁蓉已经转醒,正靠在陈义烨怀中,脸色极为惨白。
“定远侯,这是蓉姑娘今日要服下的药。”
陈义烨伸手接过,感激的看了上官琼一眼,“劳烦太子殿下了。”
太子?正躺在陈义烨怀中的宁蓉脸上明显有些惊愕的神情。照这么说,那白幽就是太子妃了?
她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子妃,竟如此平易近人。
“蓉儿,来,把药喝了。”
宁蓉点头,费力的将苦药全部喝了进去,脸都皱成了一团,“太子……殿下,白大夫怎么样了?”
“幽儿没事,刚喝了点药,已经睡着了。”
宁蓉吁了口气,“白大夫没事就好,只是今日来刺杀的究竟是何人?我并未与旁人结过仇。”
“是冲着我们来的,让蓉儿姑娘也牵涉到了其中,是我们的过错。”
“太子殿下严重了,白姑娘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今日能捡回这条命,是老天爷怜悯,我已经很庆幸了。”
陈义烨心疼的扶着宁蓉平躺了下去,“好了,你伤的很严重,莫要说这么多话,好好歇息吧,我与太子殿下正好还有些话要说。”
“嗯,那我睡会儿。”
“睡吧。”
哄了宁蓉几句,两人并肩离开房间,一同在院内的石桌旁坐了下去。
“太子殿下,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不错,我想问问,关于傅徉的事。”
提到傅徉,陈义烨脸上满是怒意。
“我对此人了解也并不是很多,当初我假意追随朱桢时,他已经在朱桢府内不少年,听闻傅徉从前是个死侍,与两百多个同门兄弟自相残杀后活了下来,自此便成了朱桢的爪牙,此人手段极为阴毒,且杀人毫不眨眼。”
“那,他可有什么弱点?”
“弱点?”
陈义烨沉思了片刻,忽而道:“确实有一桩奇怪事,但不知能不能称得上弱点,几年前我偶然得知,傅徉手脚冰寒,每月初六更是会消失,出现时整个人都有些诡异,像是鬼魂一般,且身上有许多新添的伤痕。”
手脚冰寒,每月初六,伤痕?
上官琼执着茶盏许久,突然沉声道:“寒体。”
“寒体?”陈义烨一脸疑惑:“那是什么?”
“据古籍所记,有些人生来便是寒体,手脚与皮肤皆如同冰一般,此病年幼时倒还算不上严重,但年岁愈大,病发作的就会越厉害,每月皆会有一日彻底发作,发病时惨痛异常。”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可听太子殿下这么一描述,似乎倒有几分可能,傅徉每月初六离开时,即便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能看出些痛苦之色来,而每月初七出现,却又恢复的如同寻常时候一般,除了身上的伤口,几乎看不到一点儿不正常之处。”
上官琼颔首,眼中尽是杀意。
“那这么说,定是寒体无疑了,既然此人武功极为高强,不宜正面交锋,那我便在初六那日,彻彻底底的解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