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这么凉的水是想冰死我吗?”
还没进门阮雁归就听见了摔杯子的声音,一个男人训斥着下人。
“我这就去换一杯。”丫头唯唯诺诺,这是她第一次服侍少爷。
“换夏一来。”男人不耐烦的说。
“是。”丫头的声音带着颤音,出来时还恰好碰到阮雁归二人。
“少爷人带来了。”夏普高说。
男人转过身,他长相俊美只是眉间隐约围绕着一团阴郁气息。等阮雁归仔细看才发现这人坐着轮椅,苍白又细长的双手把玩着那一个白玉茶杯。
“话不多说,我想知道你还有没有这种暖玉。”翁有为盯着阮雁归眼中含笑却不达眼底。
“你想要就有。”阮雁归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我没别的条件,只是想让我小弟在这里上几天工。”
“哦?”
“一个月,我弟弟你随意使唤。”阮雁归拿出手掌大小没有雕刻过的白玉放到桌上推到翁有为面前。
翁有为拿起来仔细端详,玉质细腻又温润,握在手中又有一股温润的气息从手掌传至全身。
“夏管事你安排吧。”翁有为沉醉的握着玉石,好多年了,自从年少时摔断了双腿到如今,好久没感受到这种全身暖洋洋的感觉了。他都快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给我找一间带小院的房子我保证你的腿三个月可以站起来。”阮雁归手中还有几枚延骨滋补丹,虽然不多但是治疗他还是足够的。
“轰!”桌子被掀翻了。翁有为的脸色阴沉直接将桌子掀翻。
“你敢耍我!”翁有为听过最多的话就是无药可医,另请高就,就连医谷的弟子也找过可没有人说这双腿还有医治的可能。他听到阮雁归的话胸膛起伏剧烈,心中一股郁气久聚不散。
“据我观察你的双腿并非没有感觉。”
在他握着暖玉时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右腿,面露忍耐之意,应该是暖气使双腿有了隐约酥麻之感。
翁有为右手握了又送,沉默许久才开口:“这里后面还有一出院子,这里的房间也够,也能让你监管赌场的事情。”
“给我笔研给你写一方滋补的单子。”阮雁归也不挑,住这里也还行。前院虽然热闹但是这里静谧无比,“照着我的方子抓十贴,三天泡一次一个月后我会给你治腿。”
其实现在就可以开始治疗,但是阮雁归看向翁有为孱弱的身躯,还是算了吧,怕他撑不住。
“若是治好了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阮雁归再次看到阮嘉的时候是日落时刻,她从后门来到了赌场,看到了这个一会儿高一会儿矮的少年,此刻他面色潮红,唇色发白,应该是白天的惊吓太大引起的低热。
“夏管事。”阮雁归喊了一声。
“阮姑娘什么事?”夏普高现在是真的恭敬。
“把这个药给他。”阮雁归抬起下巴超想阮嘉。
“好嘞。”
“我在干活别打我。”阮嘉看着夏普高身体开始发抖。
“阮公子说的什么话,这可是阮姑娘提议给你送过来的药。”夏普高笑眯眯的说。
“那个恶毒的女人有那么好心?”虽然这么说手还是实诚的接下了药,当着夏普高的面吞了下去。
“好苦啊!”阮嘉面容扭曲,虽然药苦但是见效很快,阮嘉觉得自身身体好像没有那么冷了,也不流汗了。
“老大看到嘉儿了吗?”赵梅花下地回来后发下一向捣乱的小儿子不见了人影。
“没见着。”阮宜收起书本丝毫不在意的说,“说不定和村头的二牛混在一起。”
“平日里这个点应该回来吃饭了。”赵梅花急的团团转,“我出去找找。”
“娘你等等。”阮宜看到的桌子上放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
“爹娘亲启:
今日我外出时偶遇小弟,得知我欲往镇上小住几日想一同前往,身上备有银两,生存一月有余。
勿挂念,阮雁归留。”
“这是什么意思啊?”赵梅花期期艾艾的问。
“没事的娘,小弟只是和妹妹在镇上玩几天,您要是不放心明日我去看望一下。”阮宜安慰道。
“也行。”赵梅花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叹了一口气后佝偻着背准备晚饭去了,身后阮宜面露纠结。
第二日一大早阮宜就带上来近几日抄的书籍走到镇上,先去书铺还了书和手抄版拿到了半两银子。再去阮嘉常去的赌场一眼就看到了一瘸一拐忙碌奔走的阮嘉。
阮嘉一回头间看到了问口站着的熟悉身影,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哥,你来接我了吗?”阮嘉熊抱着阮宜的腰。
“你这是?妹妹呢?”阮宜虽然知道阮雁归是在帮他戒掉赌瘾,但是现在的模样也太可怜了吧?衣服灰扑扑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是个恶毒的女人。”阮嘉添油加醋的说出了经过。
看着弟弟可怜但却飘忽的双眼阮宜就明白了,他还是没明白错在哪里。
“哥,快给他们银子把我接走。”阮嘉可怜兮兮的说。
“我觉得妹妹做的对。”阮宜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的阮嘉身心皆冷。
“大哥你来了。”阮雁归恰巧走了出来,随意撇了一眼阮嘉,“进来说。”
“小弟的腿?”阮宜第一件事就是担心阮嘉的腿,“小弟虽顽劣但这腿要是断了怎么向爹娘交代?”
“放心,一个月后我会带着他全须全尾的回去,大哥放心。”阮雁归承诺。
“人我也见到了该回去了。”阮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告辞。
晚上阮嘉苦着脸啃着野菜馍馍,就着水又是一顿。
“给!”阮雁归递过去一个白面饼。
“哼!”阮嘉实诚的结果大口吃了起来,实际上偷偷摸摸观察阮雁归,其实这个二姐还是挺好的,还会给自己带饭。
“早点休息。”阮雁归见他吃完才离开。
“那个,谢谢你啊。”阮嘉不好意思的说,“那日我说你恶毒是我的不是。”
“没什么,我都快忘了。”阮雁归背对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阮嘉呆愣愣的看着阮雁归离开的背影开始思索自己之前是不是做的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