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离去前,晏紫苏转过身来,她牵起鄢苏的手,紧了紧,又盯着她好一会,“老实说,你这个人还挺对我胃口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有缘再见。”
“成!”
她往后看了祁晏一眼,被后者发现后,她立即转过了话头,“哦!对了,对你的小情郎好点。别像我们,最后连相守的机会都平白被夺去了那么多。”心想:祁晏,你这师姐开不开窍的,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祁晏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完全没想8到她竟会帮自己说话,毕竟自己还曾那样威胁过她。
鄢苏气得跺了跺脚,怎么谁都想要把她和祁晏凑一对,他是她的金主,是豪华的大腿,可不是敢谈情说爱的对象,“不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师弟。”
她绕有深意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们两个也许有些相似之处,譬如其实在有些地方清醒的过分,有在一些地方却看不真切的很。
面前的这个姑娘教晏紫苏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一样的无畏,于自己十足挂心的事,时常显得没心得很。
转换符开始起效果了,一圈一圈的银光乍起,缓缓漫上她纯白的衣衫,清丽绝伦的脸庞,妖姿媚态不再,却十分绰有余妍。
她拂了拂袖,上上下下扦得抻抻直直,像是要抖落一切不干净的东西,她对着鄢苏他们说:“那些女孩往生的魂魄因该也已到了忘川地界了,忘川水应是还未喝下,尸身残缺的鬼,地府是不会要的,先去引她们回来罢。
我必须回去极北之地重新修炼,你们且去白客镇帮我安抚他们的家人,也替我赔句不是,我的万年妖力可保她们的尸身不腐,不烂,她们的灵魂若能在三日内回来,也就可以重塑身体了。”
这应当是大荒独有的法子,毕竟在脑海里搜刮半天,目前的修仙世家中也没听闻过她说的方法。
她又告诉她,自己的记忆恢复了。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大荒动荡,上古魔兽之间争端不断,晏紫苏是其中一方九婴的拥护者,只因九婴斗败,旗下党羽之一的晏紫苏却抵死不降,为防其他有异心的妖兽再次作乱,她便被杀鸡儆猴,洗去了记忆,投进了人间任她自身自灭,没有生灭,还同凡人穆青有了一段情缘,岂料妖力还算强劲的她,竟被苍守一个区区凡人盯上,给下了一盘棋。
她抬起下巴,弯起嘴角,笑得肆意又张扬,“我得回去给某些人点颜色看看,等我赎完了罪,回到我的巅峰状态,再去会会我的三郎。”
鄢苏也笑着答:“等你好消息。”
她掖了掖发至耳后,漫不经心又像别有用心,话锋一转说道:“你们两个之前威胁我的话,看在帮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对嘛对嘛,大家都是朋友了,提那个做什么。”鄢苏和善笑笑,捅了捅祁晏的胳膊。
她转回身,转换符已经罩住了她全身,她现在处在一片金光中,随意说道:“行了行了,废话不多说了,我走了。”
鄢苏打着哈哈,“慢走,慢走。”还冲她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
转换符在修为高者手里施行,可送人至万里之外,她在心里庆幸,还好那小丫头修为尚可,不然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无涯之巅。
她其实没说,去极北之地不单单只是修炼,大荒的极北之地同人间的极北之地并不相同,它并不寒冷,反而如同炼狱,极刑炙烤,但在那里可以最快修炼,她要快些去找穆青,不能叫他等得太久。
青凰洞里此刻静谧空旷的可怕,祁晏和鄢苏相对无言。
谁也没有立即开口打破宁静,鄢苏望着晏紫苏最后消失不见的地方失语,这个刚和她成为朋友的女子,叫她心底大为触动,敢爱敢恨,勇于承担一切,并不是因为她生性就罪恶而犯下的事,她也一力担了。
这里的事情暂时结束了,鄢苏他们也该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层檐叠翠,玄色楼阁林立。
此刻魔君殿中,华彩流溢非常,雾面赤脚舞女翩翩,管弦笛声不绝如缕。
一个坐在位南下首左数第三个覆面男子,恭恭敬敬端起起酒杯:“恭贺魔君,铲除晏紫苏此大妖”
“退下,污了本君的眼,你担待不起”坐在上面的黑衣男子自有一股王者威严,漫不经心对着下面谄媚的人道。
难道形势如何,他看不清吗?需要个人来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们费了一番力气,不过是除了一个不必要的妖。
还非要抬到台面上来说,了不得的以为自己做了件多大的事呢!
真是无知且蠢。而且他们魔界如此般蠢的还不在少数,如此光景,谈何壮大魔界。
那人被讽刺一般倒也不生气,神色如常,依旧是恭恭敬敬,朗声道:“是,奴退下”
闻人攸捏着酒杯颇是无奈,古井无波的眸子轻轻转动,看着里面赤色的液体,魅惑如那人的红衣一般,他已经等不及要去会会她了。
这颗小棋子,似乎还有些意趣,可以稍稍活泛些他这孤寂无边的日子。
那么便定在他们那什么红笺大会之时吧,正好瞧瞧祁晏的修为如何了,到底有没有点长进。
他觉得甚没意思,由着手底下人自去玩闹了。
酒水喝得有些多,闻人攸步子虚浮,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前开始漫出一些人影来。
都是些熟面孔,那些和他一起驰骋疆场,破敌万千的故人。
倏然抬袖,墨色黑气飞出,打散了那些虚影。
不过是些易逝泡影,何故要跑来他面前惹得人心绪不宁!
明宫明明就在眼前,感觉应该是越来越近了,可是怎么就紧走紧走还是到不了呢!
随即闻人攸像是发现了什么,朝着暗处大手一挥,就有个小妖被打趴出来,嘴里只求饶:“魔君恕罪,我来禀报祁晏的事”
“说”
“他的神魂不稳,恐在不久将要出事”那小妖身子抖如筛糠,唯恐这位素来脾气阴沉的魔君一个不高兴就处罚了他。
闻人攸朗笑一声,便离了此处“正和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