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苏觉得这会儿他还真会讨她开心,说起这个,之前她布的结界,祁晏是怎么闯进来的。
为了抓住这大妖,她可算是费了些心思。
灵力裹挟着雷电,不说百分之百强大,但以祁晏的修为,他应当是进不来的。
遂就问祁晏,他说“我之前在一个女师傅哪里,学了些破结界的法子。“
像是突然灵光一现,她茅塞顿开,是在风之极的后半部分附有结界的练习方法。
只是才刚练完玄心经,他就已经提前看了风之极,且无师自通,学会了破她布的结界。
祁晏真的是天生修炼的料,更不消说,他往后会成为这四大修仙世家建派以来,唯一一个实力位列仙尊的人。
现在这厢,他们得先破了这幻境之术。
鄢苏双手结印,掐出一个诀,往空中施法而去,灵力却被弹了回来。
重新回到她手上的灵力,没有任何波动起伏。
再掐了一个决,还欲出手,连在指尖的灵诀都湮灭了,祁晏叫住了她,”师姐不必再耗损灵力,这里的阳光没有温度,连草都是一触即湮灭,这里似乎不是普通的幻境。“
一般的幻境,为力求让被施术者深陷其中,一般就和被施术者曾经所处的环境无二致。
什么都是真实的,绝不会像现在这般。
她现在连一丝一毫的灵力都使不出来了。
也就是说,她的术法在这个空间起不了任何效用,这应当只是那女子的回忆碎片,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就先安心看看那女子究竟想给他们看些什么吧。
在溪旁的女子起身了,她一副悠闲自在样,拧着衣服,明明看着柔弱不行,拧起衣服却是不费什么力气。
远处着急跑来一个青年男子,看着二十上下,眉清目秀,着粗布衫子,只是面露急色。
边跑边嘴里喊着:“苏苏,快回家,你相公回来了”
乍一听见苏苏两字,祁晏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偏头看向身旁的鄢苏。
鄢苏回了他一眼,不就是个名字么,不稀奇哈。
咱继续看,有重要剧情得走呢。
那唤苏苏的女子,脸上是惊喜的表情,立即丢了手上的衣服,提起裙角就往炊烟升起,有一排黛瓦小房跑去。
随着她跑的步调转移,现下他们所处的场景又开始转移。
空间开始扭曲,视线所及变得模糊。
他们正欲再看下去,欠揍的无名又出来了。
他在空中随意变换着姿势,一会儿斜躺手肘屈起支颐,一会儿抱拳神气十足。
撅起小嘴,一脸不屑悠悠开口,“刚才那个叫苏苏的就是千面美人晏紫苏,大荒十大妖女之一,你们运气不错呵,这都让你们给遇上了”
祁晏是听不见无名的声音的,即使是实体状态也只有鄢苏看得见。
所以无名就像拥有了上帝视角一样,旁观看着这一切。
有时候她真想对无名说,早知道你这么坑,当初拼死也不让你绑定。
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就会坑宿主。
唉!遇人不淑啊!
他又接着说道。
晏紫苏,千面妖狐,善蛊毒。
她美艳不可方物,但因容貌时常变化之故,究竟真面目如何,却是知者寥寥。
晏紫苏性情如她容貌般瞬息万变,人称“千面美人”。
温柔却又毒辣,盖因被骗,受过情伤,对世间美艳绝伦的女子下手狠辣,据她自称是帮着那些女子解脱。
鄢苏觉得用这么残忍的法子,把如花似玉的姑娘给残害了,还美名其约是帮忙。
还真是说得出来这种话。
空间扭曲变换终于停住,他们蓦然置身在一个小院里。
这里物事倒是摆放得规整齐致,打扫得也很干净,看得出屋子的主人是个细心的。
不多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晏紫苏跑了进来。
夏日里的衣裳薄些,她到也跑的轻便,穿过了门,径直往屋里去,她竟直接穿过了鄢苏他们的身体。
晏紫苏压抑不住的兴奋,笑意吟吟,话里也满高兴的语气,“三郎,三郎”
叫了三郎许久。
正屋门口才步出一人,乌纱加冠,锦衣华服,端的是气宇轩昂,书生意气。
晏紫苏奔向那人怀里,男人稳稳接住她,堪堪稳住身形。
他开口,“苏苏,我成功了,我终于在京城扬名立万,我坐上了少傅的位子”
女人喜极而泣,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却是苦尽甘来。
她高兴问道,“三郎,我真为你开心,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一提到成亲,男子瞬间变了脸色,支支吾吾了起来。
“苏苏,我们不急,不急好不好”
晏紫苏,诘问他:“怎么不急呢?你总说要自己拼出一番事业,衣锦还乡了再谈儿女情长,可现在不是可以了吗?”
正说着话,里屋猝然茶杯摔碎的声音传出,又走出来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看样子是个千金小姐。
神情倨傲,不可一世。
看着男子,开口就说,“穆青,你再不把事情处理好,爹爹必不会饶了你”
晏紫苏奇怪看着这个从自己家里走出来的女子,疑惑问那个叫穆青的男子,“三郎,她是谁?”
穆青低头复又抬头,对上晏紫苏单纯的表情,像是不忍又偏过了头,“苏苏,我同她定了亲,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晏紫苏闻言震惊得无以复加,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我是你什么人?你说啊”
他只是避重就轻,言“如果按我原先那样笨拙不懂世故去考取功名,我不知道要努力到什么时候,
苏苏,你不了解,官场黑暗,他们官官相护,他们不会让我这样的泥腿子有出头之日的”
不等晏紫苏反驳,他又说“是我负你,要打要骂任你”
晏紫苏依旧不发一言,眼里的光彩随着男人薄情的话语,一点点消失不见。
后来啊,就是薄情少年郎娶了丞相之女,一朝飞黄腾达,老丈人保着,官运亨通。
只是镇上再不见那个会在溪边浣衣的女子,这里再没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