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甜蜜气息的梦,和以满怀希望的等待,有人陪着,再清苦的日子,也会觉得有盼头。
思归就是在这样静谧安和的夜晚睡着,脑海里忆起儿时难忘的日子。
如果人总会在某时某刻追忆自己的难忘之时,不单意味着他将永久失去这永恒,也意味着某个重要的人只能陪伴他一刻的旅途。
辰时初,思归就因着平时的作息习惯,自然地醒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屋外早已天光大亮,那笼舍的鸡咯咯叫的欢快。熹微正好,是个好天气,他还得起来上工。不然娘俩可吃什么哟!
穿好衣服,看看许氏的屋子依然紧闭,他想着自己先把早饭做好,再去叫她。
偏僻的农家小屋炊烟袅袅升起,缕缕烟雾争先恐后爬上天空,隐匿了暗潮汹涌的不安,传出美好的人间烟火来。
灶膛里呲呲的火星跳跃不止,菜板铖铖作响,思归侍弄柴火时,那热气喷薄在他脸上,蓄起了不少的汗珠,用袖子揩揩,他继续动作不停。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端了简单的白粥和青菜,走到许氏房门前,轻轻叩响房门,唤道:“娘,吃早饭了。”
屋内没人回他,想必是睡得沉了,思归不忍心打扰,转而又说:“我把饭菜放在厨房了,您等下起身了热热就可以吃了。”
他不敢耽搁上工的时辰,之前已经请过几次假了,老板很照顾他,平日里见他辛苦,还会多给些工钱,这么厚道的人,他不能不给人家干实事,懈怠工事。
做好这些后,他就进镇了,他们住的偏僻,到镇里还得步行好些时候呢!
陈府,祁晏站在鄢苏住的屋子门前,犹疑不定地踱步不止,已经巳时了,可是他的这位师姐睡得香甜,似乎忘了今晨他们还有任务。
牧弗御在小院那里,看到祁晏在那儿急得焦头烂额的,院里其余仆人都安心做自己手上的活计,没人去管他,他甚是奇怪,上来就扯着嗓子问:“嘿!老祁!你偷偷摸摸的干啥呢!总不会是在偷窥美人出浴吧。”
“噫噫噫——没想到你有这癖好。”牧弗御不等祁晏反驳,又睁大了眸子,捂着嘴惊讶道。
“闭嘴,你能不能清清你脑子里那些废料。我与你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能容忍你叫老祁的地步。还有小声些,别吵到人休息”祁晏都懒得理他,白他一眼,无语道。
“谁休息啊!这是谁的住处?”
“我师姐。”
“天!这都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屁股了,你看看,谁家姑娘像她这样的。唉!”牧弗御表情惊讶,声调拔高了三个度不止。
“你好歹也是堂堂羲和国的二殿下,怎的说话如此粗俗,再说了她爱睡多久睡多久,这是她的自由,这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平,凭何男子做得女子做不得”祁晏不留情面,怼他一句。
“啥意思?我这叫大俗大雅皆通,雅俗共赏懂不,我算是觉出来了,你就是一心偏袒鄢苏,她就这么好?”牧弗御直神经思考的脑袋,可不允许自己占下风,不甘示弱的回一句。对着祁晏连连摇头,深感是不是鄢苏对祁晏下了蛊,这小子怎么惟她的命是听。
“呵。”祁晏不多话,冷着脸不欲与他浪费口舌。
不过下一刻,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牧弗御的言行。
牧弗御上去扒着窗棱就开始大喊,“懒猪,起床了,太阳可晒屁股了。”长着一副漂亮面孔的男子,嘴里说出这话,很是让人大跌眼镜。于是人们就看到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人都趴上了窗格子上,眼睛死死盯着里面
旁边洒扫的仆人都捂着嘴偷笑,三三两两切切私语,大抵他们也觉得这府里刚住进来的美貌姑娘确有几分不像姑娘家。
祁晏赶忙上来,捂着他的嘴,就把人往后拖,牧弗御不甘心,嘴里呜呜叫着,好不凄惨。秋日暖阳里,两个俊秀挺拔的男子扭作一处,在前者,呜呜呜的声音不甘叫着,后者两手并用拖着他往后。煞是热闹。
门突然一开,鄢苏走出来,手还在揉着眼睛,睡眼惺忪,似乎没睡好。青丝松松散散披在身后,着一件素白中单,微微有些凌乱,领口处松散开来,锁骨处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肤如凝脂,白玉一般无暇,盛满太阳的光辉,凝在那小小一方天地,一时间,像被踱上了一层明辉。脸蛋未施粉黛,皮肤几近透明,轻轻蹙眉的模样生动极了。
她轻启丹唇,不满道:“吵死了,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嘛!”
祁晏情不自禁慢慢松开手,牧弗御正说话的嘴停住,转而变成了惊讶的张开嘴巴,耳边听到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老祁,你师姐好看唉!”他不光是说,还回头来,也叫祁晏去看。
突然他就感觉颅内充血,清醒了些,他一把放开牧弗御,几步并上去,抓住鄢苏的胳膊,用自己的身子把鄢苏的身体给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再把人给扳回去,急切地说:“你先进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不敢把眼睛胡乱瞟,他只盯着屋内桌上的茶壶对鄢苏说,头也不敢低下去,怕看见什么不敢看的。
鄢苏这会儿脑袋还迷糊着呢!听见是祁晏的声音,气息不稳,是掩饰不住的急迫,她不自觉的就要跟着做。机械的转身,机械的回房,嘴里还不忘答一句:“哦。”
刚睡醒的人,声音甜糯糯的,带着她自己都发现的依赖,一个简单的字符砸在祁晏的心上,不自知的撩拨最为致命,待房门重新合上后,他茫然转身,走路都不自然,同手同脚都不自知。
他刚才手就放在她的双臂处,触手暖意四溢,女子的身体原来同他们不同,他的师姐以往都是无所不能的,可是刚才那样软软和和一小只,就在他面前。
牧弗御好笑凑上来,在他背上大手一拍,幸灾乐祸的问:“你就这么凑上去,你师姐脾气那么爆,怎么不给你一个火爆栗子尝尝”
祁晏没听出他什么意思。呆呆问:“什么?”
“算了,呆子”牧弗御叹息一声,对于这人没体会到他的兴趣点颇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