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女修避开祁珞想要过来接托盘的手,笑道:“我来就行,你刚遭逢大难,还是歇着吧。”
祁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想,脑后那一棍的确是糟了大难了,要是力道再重些,她就阴沟里翻船了。
女修将托盘里的米粥和一些小菜给放到祁珞屋内的桌上。
“好了。”女修看向祁珞,目光很是温和,“一会就能吃午饭了,你先吃点粥垫垫。”
说完,她也不多待,和祁珞打过招呼,便出去了。
祁珞见她顺便把门给带上了,便安心坐在桌旁。
宽敞明亮的屋子,还飘着热气的白粥和几碟子小菜。
安静祥和的让祁珞感到不真实。
她喜欢现在的状态,在纷纷扰扰的世界里,她自己一人待在一个安静的空间内,这会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在祁珞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祥和时,客栈后院内的情景就不是那么祥和了。
郑蕤和云蓓虽都只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比彩云楼楼主的金丹初期修为差的很远。
但修真界也不是一个只看自身力量的地方,先不说郑蕤背后的郑家,就单说云蓓是自在城的亲传弟子这一身份,彩云楼的楼主就不敢小瞧。
而他虽是毓城彩云楼的楼主,但彩云楼在修真界的大城池内基本都开有分店,金丹期的楼主不算多,但也有六七个,更别说彩云楼的主店楼主,还是元婴期的修士。也就是彩云楼内没有化神修士,才算不上修真界的顶尖势力。
彩云楼的势力不弱,而他在彩云楼内的地位不算低,但也绝不算高。
他要是处理不好这件“彩云楼的仆从绑架郑家与自在城亲传弟子的好友”一事,一下得罪了两个势力,他这个刚上任的楼主也可以考虑考虑立马下岗了。
所以,他今日是专门来向郑蕤和云蓓赔礼道歉的。
因此,哪怕两人都没给过他好脸色,他也不敢就此拂袖而去。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是彩云楼蓄意挑衅郑家和自在城。
往小了说,这也不过是几个被彩云楼驱逐的修士与被郑蕤两人救走的黎雪颜的恩怨罢了。
最为麻烦的是,这事若是没有证据也就算了,无论郑蕤和云蓓怎么恼,他推脱一句有人故意陷害彩云楼也就算了。
这事也就闹不起来了,但偏偏那几个绑人的修士还在人家手里,而毓城内知道他们是彩云楼的下属的人也不少。
所以,作为一个“对那几个练气修士绑人完全不知情的”彩云楼楼主,他自然要过来,“诚心诚意”的给他们赔罪。
看着郑蕤和云蓓脸上毫不掩饰的对他的不满,他脸上挂着的笑都僵了几分。
虽然在策划这次绑人的事件时,他就知道自己会收到冷待,但当看到两个筑基期的修士对他表示不满时,他还是感到了被挑衅的不悦。
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他继续带着温和而又歉意的笑,“不知那两位姑娘此时是否安好,我这还有些疗伤的丹药,还请二位先替她们收下。”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几瓶丹药递给两人。
云蓓瞧了眼他手中的丹药,没接。
郑蕤到是十分爽快的接下了他递过来的几瓶丹药。
发现装丹药的青瓷玉瓶触手温润,一摸就知不是凡品,而装丹药的玉瓶都如此不凡,但玉瓶内的丹药也定不是凡品。
郑蕤宛若不知礼数的市井小儿一般,全然不顾对面的金丹楼主面色如何不好。
他接过玉瓶后,立马就将每一个玉瓶都打开了盖子,仔细的查看了一番里面的丹药。
果然,里面的丹药具不是凡品,每瓶中都只有一粒丹药,但每一颗丹药都是四阶中品的丹药。
修真界中的丹药品阶分为:一至五阶。
每一阶中又分为上、中、下三品。
上品丹药杂质最少,下品丹药杂质最多。
郑蕤二人现在是筑基期,按理来说,他们能用的丹药品阶最高也就是二阶上品了。
但凡事都有例外,修真界也有些一些高品质的丹药能被修为不高的修士服用。
而这几颗四阶中品的丹药就是能突破丹药品阶的限制,让郑蕤和云蓓这样的筑基修士都能服用的丹药。
云蓓在他拿出丹瓶时就知道这些丹药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让他们先给祁珞二人收着的赔礼,而是给她和郑蕤的赔礼。
这种行为也就意味着,他不认为需要为此次真正的苦主祁珞二人道歉。
甚至,若不是因为她和郑蕤没有背景,这次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出面。
云蓓同样是修真界的世家出身,虽说她的家族势力很小,根本比不上郑家。
但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郑蕤也没什么不同,强者为尊的理念早就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但因为家族势力小,她虽然享受过家族势力给她带来的优待,但同样也受到过比她的家族强大的势力带来的羞辱。
许是因为如此,她对一切以强者为尊的理念,并不是很认同。
但她同样也知道,强者为尊在这个世界是所有人的行为准则。
她改变不了别人的这些想法,她也不会因为不认同这一观点,就作死的去反驳这个观点。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妨碍,她讨厌这样的行为准则。
在可允许的范围内,她会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和厌恶。
就比如在枫鸦城内,第一个跳出来保护祁珞,以及现在。
她讥讽的开口道:“难道楼主不知道此次被你们的人绑走的是两个凡人小姑娘吗?”
楼主听到这话,笑容一滞,他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笑着道:“瞧我,这记性真不行,给那两位小姑娘的赔礼我自是准备了的,只是不巧,我忘在了楼内。等我回去就派人给送来。”
云蓓不置可否,但到底也只是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郑蕤把玩了几下丹瓶,见金丹楼主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轻笑着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友人说话就那样,直肠子,藏不住话。还请您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