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羽悦委屈的看着李玄野:“撑是撑得住,不过皇上,臣妾好痛,需要皇上安慰才能好。”见他两人公开在这大殿之上调情,众人都下意识回避了目光。
“咳,羽妃你究竟想做什么?”皇后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这局面。
“自然是要抓出这幕后之人,这衣服上添加了一味叫丹朱的香料,平时穿起来并不会有什么异常,可这丹朱一旦碰到牡丹花,毒就会透过衣服慢慢进入体内,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医检查不出的原因。”
“羽妃娘娘恕老奴多嘴,这法子连太医都不曾听闻,羽妃娘娘是如何得知?”齐嬷嬷看着霍羽悦动作虽然恭敬,但是话语中分明是在说羽妃自导自演。
“那些太医不知道说明他们无用,本宫这法子···是听因溯大师所说。”霍羽悦思考了一下就选了曾经在郁江见过的因溯大师做借口,因为她发现因溯不止在郁江出名,在上京更是深受众人的尊重。
况且因溯不在上京,他们就算想找人对峙也没办法。
“居然是因溯大师。”
“因溯大师啊。”众人听霍羽悦这么说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齐嬷嬷皮笑肉不笑:“没想到羽妃娘娘还认得因溯大师。”
“嘤嘤嘤,皇上,你看连个老奴都能欺负人家了。”霍羽悦将头埋在李玄野怀里蹭了蹭。
“齐嬷嬷。”皇帝拍了拍霍羽悦的背,冷冷的看向齐嬷嬷。
“皇上恕罪,娘娘恕罪。”齐嬷嬷脸色有些发青,这羽妃还真会恃宠而骄,霍羽悦也懒得在这上面跟她计较,反正她以后想收拾她多的是机会。
“既然羽妃说着法子是听因溯大师所说,那不如就请因溯大师本人来看看。”皇后威严的看着众人,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因溯大师?
皇帝见众人不解,笑着对太后说道:“这就是儿子给母亲准备的惊喜,儿子知道母亲喜佛,所以·········”
“是啊,原本是皇上的一片孝心,没想到此刻倒是巧了。”皇后也在一旁附和着,她对羽妃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这法子听过的人太少,有因溯大师亲自确认也好。
话音刚落,从殿外缓缓走进一人,身着素色裟衣,背后背着个斗笠,双手合十,眼神古井无波,虽然穿着并不显眼,但是整个人都沐浴在佛光之下,使人心生敬畏。
“大师。”见到来人,所有人都双手合十的行了个礼,因溯在大楚的地位自然是不用说的。
皇帝简单的说了说霍羽悦刚才的推断,因溯平淡的看了霍羽悦一眼,霍羽悦也同样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莫名的波动起来。
因溯又看了看周围点点头:“确实是丹朱。”说着他递了颗药丸给霍羽悦:“这个可以减轻娘娘的疼痛。”
众人此时再没异议,都对下手之人提了些警惕,这么偏的法子若是用到自己身上,怕是都无法发现,太后见因溯大师都如此说厌恶的皱起眉头,无论她多讨厌羽妃,可是这人居然在她的寿宴上动手脚,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太后向来喜爱兰花,可现在寿宴上摆放的却是牡丹,只要让人去查查这些花是谁让换的,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幕后之人以为我不会再穿这件衣服,所以这几盆花也没换掉,啧啧啧,真是愚蠢。”霍羽悦看向李玄野,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了,她仗着妖的身体强撑了这么一会,再晚点可就撑不住了,晕过去之前她又看了因溯一眼。
又见到你了,真好。
等事情落下帷幕,顾星翼才同吴院判一起跟去羽清宫,今天真是让他进一步见识到羽妃这个女人有多狠,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连中毒了都要先抓出设计她的人,惹不起惹不起啊。
霍羽悦再次醒来之时,就见于落凝红着眼眶守在她的床边,下玄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擦拭着她手中的剑,霍羽悦笑了笑:“哭什么?”
“二姐,你以后万不可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霍羽悦看于落凝委屈的模样十分好笑,单手抚上她的脸:“傻妹妹,你二姐我何时做过没把握的事。”
于落凝这才破涕为笑:“是是是,我的好二姐。”
于落凝看着背后的羽清宫叹了一口气,她本来想给两位姐姐说鬼帝的事情,但她们两人似乎有事要谈,早早的便将她打发了,她一直都知道姐姐们想保护她,所以鬼帝的事情也只能下次再跟她们说了。
“事情如何?”霍羽悦看向下玄曼她倒是要知道是谁在算计她。
“何昭仪。”下玄曼收起剑。
霍羽悦挑了挑眉,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何昭仪这个人冲动没脑子,容易被人当枪使,用来当替罪羊再好不过了,不过这幕后之人恐怕这一次是抓不出来了。
“你明明不用以身试毒的。”
“因为我的目的不止是她···”霍羽悦话还没说完,就有宫女快步走来:“娘娘,成西王求见。”
霍羽悦淡淡一笑:“你看,来了。”
下玄曼见到李辛宇进来看了霍羽悦一眼就离开了,霍羽悦望着李辛宇:“想我了?”
李辛宇没过来也没说话,就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霍羽悦看着李辛宇认真的模样有些好笑:“生气了?”
李辛宇还是不说话。
霍羽悦突然捂着心口:“嘤嘤嘤,人家那么痛,你还置气。”
李辛宇紧张的走过来:“毒没有清干净吗?”
霍羽悦扑过去将他压倒在贵妃榻上:“没清干净。”说着舔了舔李辛宇的嘴唇,娇笑着起身。
李辛宇回过神来严肃的看着她:“别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在害怕?”
“是,我害怕。”
因为喜欢,所以害怕。
李辛宇从羽清宫出来的时候有些无奈的看着天,有些事,你明知道是错的,可是还是会错下去,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此时的何昭仪穿着脏乱的牢服,天牢虽然比一般的牢房要好许多,可牢房毕竟是牢房,除了稻草和简陋的床,没有任何东西,何昭仪见到下玄曼没有任何反应,独自走到墙角。
她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因为是棋子,所以在不需要的时候才会那么快被舍弃。”笑着笑着竟落下泪来。
“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无脑吗?”何昭仪也没想下玄曼回答,继续说道:“我不是无脑,只不过是她们不愿说的话,我替她们说,她们不愿做的事,我替她们做,我只是想在宫里好过些罢了。”何昭仪捂着脸无助的小声啜泣。
“你······”
何昭仪擦掉脸上的泪:“你不必问了,我不会说的,我死了,可我还有家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下玄曼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并不蠢,只不过她以为自己阿谀奉承曲意逢迎就能在宫里活下去,也许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棋子就是棋子,最终都是用来舍弃的。
她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里,宫里的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拼了命的往上爬,另一种拼了命的活下去,下玄曼突然觉得她开始有些了解凡人这种生物了,说到底都是为了欲望,向上爬是欲望,活下去也是欲望,因为有欲望所以才会有争斗。
神仙也有欲望,他们不过是凡人的升华,是可以控制欲望的凡人,她的认知中只有佛是没有欲望的,他们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能够包容世间的万物,但是佛一旦有了欲望他就不再是佛,无论是神是佛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都称为---堕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