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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昼色 祁山一霸 3319 2024-07-10 13:42

  三人纷纷表示:“那是你不懂”,没经历过那段心惊胆战的日子的人,是不会懂他们的心情的,从接到鸿鹄送来的试贴开始,他们的心就是沉甸甸的,因为他们不知道泓崖的套路。

  泓崖的选生原则说起来也不复杂,十分简单,就是没有原则,尽管你实力超群,而且从收到试贴开始全家老小就开始求神拜佛,更甚者为了挤进这含仙量极高的修仙学院,不惜花重金跟专门研究了五十年泓崖试题的真题老店买了历年的考题,在家看了一山高的考前攻略,但要是不想让你进,就算拿个第一也没啥卵用。

  还有考试内容千变万化,像王箬那一届还没正式开始考试,增加了一个测灵力环节就踢掉了一百多人,剩下了三十人参加正式考,那次有笔试,出卷内容结合当时凡界大禾朝廷党派之争,占分就高达百分之五十,其他两场实战考,一场是进黑风林寻百草香,一场是组队进广寒洞抓冷蟾,当年有个男的,单打独斗拿了个第一,结果还是被刷了。

  拿了个第一还被刷,小伙子很不甘心,死赖着不走,苦苦哀求要个说法,最后是清风出面了,说是十三阁没有床位了。

  清风也是傻,十三阁几百年都没住满过,怎么会没床位呢,小伙子接受不了这个理由,追问道:“那为啥刷了考第一名的我呀?”

  清风捋着他长长的白胡须须,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孩子,你都考第一了,实力了得呀,惭愧,墟里没有一个老师可以教你,那你进墟做什么,乖,咱们回家去,把机会让给他们吧,你看看那个最后一名的,字都不会写,你让他回家去,能干什么呀?你就不同了,笔试第一,两场实地考也是第一,到哪都是个人才,不刷你,难道放你在墟里死熬着呀?”

  小伙子被清风逆向逻辑哄得还挺开心的,傻愣愣地接受了他实力最强,泓崖墟容不下如此优秀的他,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勉强可以接受,啧,其实这个小伙子被刷是因为他写的笔试内容激进极端,虽处处直击朝廷存在的各项弊端,但他一面大力抨击了右派许睿,海仕,一面又言辞华丽地大肆赞扬左派的林彦文,钱锡安,这样极端的思想,非常不讨各位老师的喜欢。还有实地考的时候,他不屑与他人组队,出手毒辣狠绝,不留余地,才十八岁的少年郎,思想如此极左极右,心狠手辣,怕是往后难以驾驭,清风问遍二十个老师,没一个敢收,能怎么办,只能请他回家呗。

  哦,对了,当年的最后一名,是十一岁的王箬,不识几个大字,不关心朝廷纷争的他败在了笔试环节,后面的实战考,他就以玩玩的心态,玩一玩就混过去了,所以混了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的胡如轻两个人以为机会渺茫,王箬还约着完事以后,要跟胡如轻回姑苏玩几天,结果两个倒数的都上了,还把正数第一的给挤走了,这样的结果,在惊掉人们下巴同时,也不禁让人感慨果然修仙最高学府就是有底气可以任性,可以为所欲为。

  黄扶幼这一届的考试倒是很常规,唯一的看点就是破例蔺凰上神收了徒,而且还是个女娃娃,这从师单出了还没有半天,就传遍仙界神界,如果那个时候有微博热搜,那会是热搜榜的第一,标题后面不是沸,而是爆,而且会一瞬间造成网络崩溃的那一种,起码要缓上一两个时辰。

  神仙人向来清闲,每天不是叹茶叹酒,就是叹花叹草,好不容易来了个瓜,纷纷抑制不住灼灼燃烧的八卦之心,与长妩上神相熟的,纷纷上门打探消息:

  作风严谨的雷神仰慕长妩上神很多很多年了,他第一个上门,就着一盏枫露茶跟长妩东拉西扯,临走前才忍不住关切问道:“听说你家小侄儿收了个女徒弟?”

  月老那双迷人的小眼睛看透了太多东西,一进门就直白地大肆感慨:“哎哟,听说贤侄在泓崖收徒,竟然会主动营业啦,不错不错,得多收收,哎,是哪门哪派的娃儿呀?”

  喜欢看折子戏的桐蘅上神什么离奇曲折的场面没见过呀,早已见怪不怪,啧啧道:“瞧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长妩接待一拨一拨的客人,说话说得嗓子都哑了,到了第五天,好不容易能在榻上躺上一天,她才痛定思痛,以后再也不撺掇蔺凰做任何事了,明明是他收的徒,结果受累的却是她,伤不起伤不起。

  那要是跟长妩不相熟,咋办,组队去泓崖墟看择师大典呀,顺便看看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子,所以上一届的择师大典,来了各路神仙,天上的地下的,山里的海底的,有些仙儿还孔拜哇塞地操着一口暹罗话,当场震惊了清风,连隔壁的都来看蔺凰收徒,唉,世道真的变了,现在都是看脸的社会。

  幸好清风这个泓崖墟当家人还是有点料的,他去暹罗游历过几年,随时能来几句“萨瓦迪卡”,“坤水晶晶”,“迪骂”镇住场面,不然丢脸要丢大发了。

  四人说话间就到了学生住处十三阁,新生的行李堆在院子里,还没开始收拾,男阁的舍监不持在正坐在院子的柿子树下,悠哉悠哉地开柚子,四人马上围坐上去,一路说话费口水,风卷云残间,柚子四分之三就没了。

  不持捧着仅存的一小掰,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品着,“好吃的东西,要慢慢品,你们吃得那么快,能吃出什么来?”

  财大气粗的灵官二代王箬马上给出正解:“解渴呀。”

  黄扶幼舔舔嘴唇,回味了一下,才道:“吃得出来,酸甜酸甜的,挺好吃的。”

  胡如轻对吃不讲究,也没啥心得,也就没说什么。

  “这就没了?这可是苍梧产的金钱印,你们看看这柚肉饱满整齐,入口多汁,甜润爽口,可是秋日难得的佳果。”不持觉得跟他们分享美食,简直是暴殄天物,不懂细品,只知一口胡塞,实属浪费!

  濛昼吃完倒是没那么多感悟,她看身后的柿子树挂着火红色的六七个柿子,手痒摇了摇,掉下来两三个,她捏了捏,呀,她忘了这个是脆肉的,这个吃起来麻烦,转头就给了胡如轻,看到柿子她就想起长安火如火,亮如晶,肉质细密,且无硬核的火晶柿子,深得吃货们的喜爱,送号一窝蜜。

  它的吃法别具一格,先拿麦秆轻轻戳破果皮,然后嗦那香甜的果汁,嗦完把外皮一剥,露出绵密的果肉,一把丢进嘴里,不用细嚼,哧溜一下子就滑下去了,想到这里,濛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持,你怎么不种软柿子呢?这种柿子脆生脆生的,不好吃呀。”

  “要你管,再说这是苍梧的月柿,是最出名的品种,哪里不好吃了,去年用它做的柿饼,你不也吃得挺欢脱的吗?”

  不持是苍梧人士,秋来喜吃柚子柿饼,柿子树是他为解乡愁,从家乡移植过来的,去年柿子丰收,他晒了很多柿饼,濛昼一吃就停不下,把它当饭吃,他有心想藏几个,留着慢慢吃,结果她太鸡贼,把他藏东西的地方搜了个遍,柿饼无一例外地全部落入她手中。

  盼着今年的柿子丰产,可惜现在才稀稀落落地结了十几个,他无奈,想着过过嘴瘾还可以,柿饼是不用想了。

  “那不是我没吃过嘛,觉得新鲜,况且你老是藏着掖着,这样让我心里痒痒,总觉得它老好吃了,就……嘻嘻嘻,今年不会了,不会了,我发誓。”

  濛昼语气娇嗔,软酥酥的,她见好就收,要是惹毛了不持老人家,以后有好吃的,不分给她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宁吃眼前亏,不折长远食,怎么能跟好吃的过不去呢?

  不持表面傲娇,但实际是吃软不吃硬,濛昼施软,他也顶不住,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把那些个床牌,腰牌写出来,我眼花手抖,写不了字,还要把各阁的人安排好,还有把床位固定下来,别老是换来换去的,我看着都心累。”

  最后的那一句是特意提醒濛昼的,深受濛昼调阁迫害的王箬和胡如轻在一旁感激涕零地拼命点头,看来他们写的投诉信还是有用的。

  “那你自己安排呀,本来男阁就不归我管,要不是你耳背眼花,我至于来这边找罪受嘛,帮你查内务,排床位,很费脑子的,你要是想管,你来管!”

  说起这个濛昼就来气,男阁住宿的编排散乱,实际情况老是跟不持登记在册的对不上,她好意作整顿,结果还不落一句好话,真的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了。

  不持看着上一秒还软萌,这一秒就暴躁的濛昼,暗叹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又听她说,不想管男阁,心里一虚,忙赔笑道:“我就说说,没事,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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