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师徒二人
虚无峰上一片安宁祥和,漫山桃花飘飘,因为冰墨池的动作过大,轻风将几片白桃花瓣吹入殿中,令悄无声息的虚无殿更添几分孤寂落寞。
解忧窝在冰墨池的怀里,转眼便回到了虚无峰上。
冰墨池抱着解忧一路走到虚无殿的主位上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抬起手为她梳理着被削得参差不齐的头发,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他是不是应该震慑一下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了?
“师父?”解忧侧头去看,正被他的大手附上了双眼,遮蔽了视线,心中不解,又用软软糯糯的声音低低问了句:
“师父,怎么了?”
没有回答,大殿中静谧得只能听见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冰墨池几次闭眼,深呼吸,直到浑身不自觉涌出的杀意压下后,才柔声对解忧说:“来,师父给你剪头发。”手指所过之处,一截参差不齐的头发轻轻飘落地面。
解忧点点头,乖巧地坐在冰墨池的膝盖之上,任他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眼角余光瞥见发丝不断飘落,在原本干净无暇的虚无殿里显得十分刺眼,如繁星闪亮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师父,瑶池盛宴好玩吗?”兴许是耐不住寂寞,解忧突然问。
冰墨池的动作一顿,许久才问:“为何这样问?”
解忧坐在他的膝盖上,小腿悬空晃着,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好,“因为师父一去就去了三年,所以解忧在想瑶池盛宴是不是很好玩,让师父乐不思蜀了。”
冰墨池笑了,周身的冰冷气息一下温顺下来,连带这座虚无殿给人的感觉也温馨了不少。乐不思蜀原来可以这样形容的么?他心思回转,却没有注意到,背对着他的解忧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心情很好的笑容。
“那解忧想到外面去玩吗?”冰墨池忽然问。
解忧点头,想了想又摇头,扁着小嘴道:“师父在哪里,解忧也要在哪里,解忧再也不要离开师父了!”
四周空气里充满了桃花甜蜜的幽香,但解忧却总觉得那股幽香是从自家师父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她才会安安静静地在峰上呆了这么久。
又沉默了好一阵,冰墨池忽又道:“过些日子,为师带你下山玩可好?”
“真的?”
解忧惊喜回头,她这一动,又长又顺的头发从冰墨池的手中抽出,冰墨池一怔,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底一股怪异的感觉升腾而起。
“师父?”
见冰墨池抿唇不语,解忧缩着脖子坐在他的膝上,骨碌碌的大眼睛仰望着他,想说话又不敢,机灵的小模样可爱得紧。
“无碍,你别乱动,万一为师不小心伤到你可不好。”冰墨池抬起手将她的小脑袋掰正回去,继续给她梳理凌乱的头发。
他十分仔细地将她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梳理好,一丝不苟,略有些冰凉的指尖所过之处,都会有断发一根接着一根掉落,散落一地,场面无比诡异而又狼藉,然他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冰墨池不停手,解忧也不动作,两人就安安静静地坐着,自成一个世界,空落落的虚无殿就被填得满满的温馨感,不容外人插足。
当众人靠近殿门,就看到了这温馨得很诡异的一幕,心思复杂。
解忧已经长成一个出落有致的大姑娘,身材娇俏可爱,她坐在冰墨池的腿上,小短腿在空中晃啊晃的,倒有一种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两人此刻不像师徒,更像是一双仙侣,十分般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解忧,你还不快下来!这叫人看见了还得了?!”
眼前一幕令柳晞黑沉下了脸,心中已然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了,他绝不能再放任冰墨池继续下去!爱上自己的徒弟?就算冰墨池真的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他身为上衡掌门,绝对不能让这种耻辱的事情发生!
解忧被柳晞的怒吼声吓得一颤,颤颤巍巍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被冰墨池一张大手环在怀里。
冰墨池冷眼扫过柳晞和他身后众位仙门掌门,“不知几位来虚无殿所谓何事。”冰冷中透着杀气的目光一扫而过,众人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僵在门口不敢动弹。
“几位上仙想要来跟你叙叙旧!”柳晞瞪了解忧一眼。
冰墨池衣袖一扬,挡住了解忧的视线,寒声道:“师兄是客。”
此话一出,众人的心拔凉拔凉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股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困在门外,大有“若柳晞不收敛就不放他们离开”的意思。
看着冰墨池泛着寒意的眼眸,他方才说的那句简短的话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是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来到他的虚无峰,还敢当着他的面,跟他的徒弟叫板的人,就不是客人而是敌人了。
情况有点尴尬。
柳晞轻咳两声,收回了瞪视解忧的目光,好声好气说:“好了,解忧你就好好坐着吧,是大师伯多事了,还请小师侄你大人有大量,莫怪大师伯失礼。”
冰墨池闻言,脸色这才好了少许,衣袖看似无意一挥,格挡在殿门处的无形屏障便消失无踪。
几位上仙掌门跌跌撞撞走进虚无殿,一个个表情僵硬,滑稽而又诡异。他们几个可都是各仙门的掌门,仙界之中也是排的上名号的上仙,却被冰墨池一挥手间困住,一个个的毫无还手之力……
眼见着柳晞走进了虚无殿的大门,解忧忽然出声喊住了柳晞,
“大师伯,您这是来向解忧道歉的吗?”
柳晞脚步一停,错愕地望向坐在上首的解忧,问:“道什么歉?”
解忧眨眨眼,天真无邪地道:“难道大师伯您不是为了比赛结果来向解忧道歉的?连大师伯也认为解忧是输给了那位师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