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论魔道幺妹的圣女修养

第五十六章 坠落

  “宗主!!!”

  “姐!!!”

  素衣白衫的圣女在无声坠落。

  孟怜心和周烨立即起身往看台下冲,想赶在那人坠落前将她接住,却在看台的围栏被仙鹤挡住了去路。

  孟怜心拔剑出鞘,周烨也起势蓄力准备出手。二人试图冲破阻拦,却紧接着被高台上击来的一道掌风震开。

  掌风折断了孟怜心用来抵挡的剑。

  断剑摔落,深深地插入地面,甚至上端还在震颤,回荡着嗡鸣。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

  -

  “司朗。”阎泽牵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二人此刻正沿着之前的小路驾车回商街。

  药宗没了,司朗准备去帮商街药铺的李老爷子当一阵子坐堂医。

  “阎兄?怎么突然停车了?”

  马车内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很快厚厚的帘子被掀起一个小角,拱出了一个白色的脑袋。

  离开药宗之后,司朗仿佛将那一段时间感受不到的寒冷全部找了回来,变得极为畏寒,此时他彻底掀开帘子,探出来的身上还裹着一床被子,被面上绣着花花绿绿的纹样,很是喜庆。

  被子是阎泽高价从路过的一户人家那买来的,拿走被子的时候那家小孩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街坊。那被子本来是人家留着过年盖的,上面刻意多绣了些牡丹芍药大红大紫图个吉祥,此时披在一头白发的青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司朗幽怨地看着阎泽身上披着的黑色大氅,当时他冷得浑身发抖快昏过去,说想路上借阎泽的衣服披几天,阎泽一边说着这是他们宗主送的一边当场撤出去五步远,看他冷得快死了才买了这么一床丑被子回来。

  更重要的是!!!买被子花的还是他司朗的钱!

  “司朗兄休息得可还好?”阎泽坦然地笑着拢了拢自己的黑色大氅,仿佛完全没接收到司朗肉眼可见的怨念。他抬手指向前面的路。

  “有仙鹤,应该是找你的。”

  一只仙鹤此时正站在路的正中间,嘴里衔着一个鹤纹蓝布包着的方匣。它见马车停下,便扑棱棱飞起,将衔着的方匣放于司朗眼前,随即落在一旁。

  “哦——这大概是我继位的贺礼。”司朗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但它把东西送到了怎么还不走?要看着我拆开验货?”

  司朗看着仙鹤皱起了眉,外面太冷了,要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拆包裹,他有些不想动弹。

  “有封信。”

  阎泽将那露出的一角月白色信纸抽出,递给司朗,仙鹤看了他们一会儿果然飞走了。

  “万宗议会召开,诚邀各宗宗主参加……”

  “你说什么?”

  司朗没发现阎泽骤然变化的神色,重新念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

  “……看来没法继续坐你的顺风车了,阎兄,这几天多——”

  司朗到嘴边的一个谢字还没说完,马车前的坐着的阎泽便行动了。

  他抬手猛地一甩缰绳,马车飞快地向前驶去,司朗连人带匣子仰进了马车里。

  “怎么了!”

  司朗艰难地扒住马车门,掀开帘子向外看,惊然发现阎泽周身萦绕着黑气。

  这是入魔的迹象。

  阎泽并没有回答司朗的疑问,马车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驶入密林中,在少有人烟的小路上疾驰,车轮在石块砂砾上磕绊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万宗议会。

  信里说司议阁邀请了所有宗门,那楚昭呢。

  他想不出现在会有任何原因能让楚昭拒绝出席。

  上一世。

  清心宗灭门案后,仙门审判,楚昭满身鲜血,为了自证清白几近魂飞魄散。

  这一世楚昭甚至没有出现在药宗覆灭的故事里。

  可是如果发生了和上一世一样的事呢。

  他不敢赌。

  光是想到楚昭有万分之一出事的可能都会让他心中难安。

  “阎泽!!!”

  司郎的声音终于传达到阎泽那里,他回过神来,发觉司朗不知何时坐到他的身旁,正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阎泽周身萦绕着的黑气甚至变得滚烫,灼烧着司朗的手,但他仍咬着牙,一遍遍喊着阎泽的名字。

  直到阎泽空洞的眼神中重新恢复了神采,两人一起拉住失控的马车,他才放下心来,瘫靠在马车上。

  此时马车离坠落只有一步之遥。

  阎泽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控,不仅在司朗面前暴露了自己,还差点犯下大错。

  漆黑的瞳仁不带一丝情感,黑暗深处渺小地倒映出司朗劫后余生的表情。

  被发现了啊。

  他直直地盯着他,恍若在看一个死物。

  司朗忽然提起了一口气,抓紧了别在腰间的折扇。

  他在脑海中飞速而又有些徒劳地思考,思考如果阎泽突然暴起杀人灭口,自己是否能够成功抵挡片刻,挣来那么一丝生还的可能。

  阎泽不得不承认,的确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脑海中闪过杀人灭口的念头。

  但那念头很快被他按下了。

  他的确不在意除楚昭之外所有人的死活。

  但是,司朗本可以在他驾着马车冲向悬崖的时候跳车离开。

  唯独这件事,他不能不清楚。

  司朗看着阎泽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到别处,猛地松了一口气,安心之余莫名有种被大佬留下一条狗命的感觉。

  一时间两人心思各异,谁都没说话。

  马在悬崖边上啃着几颗黄绿的枯草,太阳眼见着快要落了山。

  阎泽敛着眸,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司朗解释自己的情况。

  但司朗卷着他的过冬大棉被,被夕阳烤的有些暖和,从刚刚的生死时速放松下来,甚至松弛地有些过了头。

  良久,阎泽终于开口。

  “其实……”

  “不!不不不不不!”司朗抬手打住。

  阎泽惊讶地抬头看他。

  橙金色的夕阳给白发的青年镀了一层暖洋洋的边,司朗昏昏欲睡,显然是真的不想知道他接下来要给他讲什么。

  “不必多言。”司朗重新把手缩回棉被里,“但如果能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急着赶路的话,我洗耳恭听。”

  阎泽失笑,但这转瞬而逝的笑容随即被愁容所取代。

  “楚昭若是去参加万宗议会,可能会出事。”

  司朗这才睁开一只眯着晒太阳的眼。

  “那还等什么?”司朗不知从哪掏出了他的扇子,裹着棉被抬肘搭上了阎泽的肩。

  扇子一开一合发出两声脆响,修长的手握着扇子在另一只手掌掌心敲了两下,随即司朗身上那股子慵懒劲一扫而尽:“阎兄,从这到南地的车程可不止十日。即刻动身,我来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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