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出剑无理 出剑无由
“剑气!”顾澄惊叹道。
“不错!”玉面师叔轻笑道。
玉面师叔收势又抬臂重新起势,“看好了,第二遍,点!”
顾澄赶紧回神,只见师叔手腕微动,剑尖又是一点。
师叔将“点”式又做了两遍,停身收势对顾澄道:“剑宗各式招数平常,然剑修以一剑破万法,不以招式取胜,剑式之中奥妙,体现于细微之处。我会将万元剑宗基础剑式配以剑宗步法为你展示。你看好。”
顾澄颔首,双目紧盯玉面师叔。
“刺!击!搅!抽!带!格!挑!劈!压!截!”随着玉面师叔嘴中喝出剑式名称,他的步法也随之变动,手臂时平直时斜于身侧,手腕时而右旋时而左旋,剑身或平击或侧击,剑光或斜绕或直出。
剑式速出,剑光速闪,顾澄的眼珠也随着玉面师叔的身影快速转动,若不是她现在有了修为,神识和视物能力都大大提升,恐难以拆解学习剑宗剑招。
即使是有了修为,拆解的也极为困难。
不到一刻时间,玉面师叔收势,转头问道:“你可学会了?”
顾澄用袖子抹了把额角细小的汗珠道:“谈不上学会,勉强拆解了。”
“哦!”玉面师叔挑眉,“已经可以拆解了,你现在使来看看!”
顾澄无言,心神一动,抬手稳稳地握住从储物袋中飞出的无属性银星剑。
顾澄照着刚刚记住的招式样子,勉强挥剑,学着师叔的样子喝道:“点,刺!击!搅!抽!带!格!挑!劈!压!截!”
待等练完剑宗剑宗十一式收势后,顾澄的胸口上下起伏,早已是气喘吁吁。
转头看向玉面师叔,他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心下一沉。
玉面师叔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我再给你演练三遍,你看好!”
说罢又演练了三遍。
收势对顾澄道:“你再练一遍。”
顾澄也重新抬臂举剑,手腕微微一抖,喝道:“点!”
若是在旁人看来,顾澄这一剑比刚刚好了很多,步法也有进步。
但玉面师叔还是摇了摇头。
顾澄再次出式,大喝道“挑!”
剑式刚出,顾澄只觉得手臂被巨力一震,瞬间麻痹。
“咣当!”手上长剑应声落地。
顾澄用左手捂住被震麻了的右臂,看着地上的银星剑,不知道这是为何?
“出剑无理,出剑无由!”顾澄耳边传来玉面师叔清冷的声音。
顾澄应声抬头,玉面师叔面无表情道:“一招一式,使出要有理由,有形无意,不能沾沾自喜。无形无意,更是不要使出。你的……”
玉面师叔停顿了下,抿了下嘴,接着道:“姑且说的剑式吧,无形无意,所以轻而易举就能被我打断。修剑一道,心性悟性缺一不可,看我练了六遍,还是没有领悟其中关键,悟性太差,流于表象,急于求成。剑都拿不住,我劝你还是早早回去修习法术,不要在修剑上浪费时间。”
顾澄听着脑子一懵,随后胸中升起一股怒气,她隐忍蛰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刚刚开始修行就被劝退呢!
气血上涌,大声反讥道:“修习岁月千百载,来日方长。我顾澄今日不行,之后千百日苦修,万事皆成。”
抬头直视玉面师叔的眼睛道:“倒是师叔如此这般就想让人放弃,可见是没有领悟修仙之核心。”
“哼!”玉面师叔轻声嗤笑道:“我边无涯有没有悟到修仙真意,轮不到你这个小辈置喙!不反思自身,反而归怒于他人,果然如纪霄般心狭量窄,今后定然也是个锱铢必较,无所作为之人!”说罢转身一甩袍袖,向前迈步。
走了两步,转头对顾澄道:“你就这样苦修吧!”
顾澄气得胸口起伏,站在原地无言沉默了一刻。
过了半晌,胸中的怒气消散了些,缓过神来,奇怪道:“刚刚只是被边无涯一激,我怎么会如此的冒失!好像已经有多年,没有这样不过脑子的冲动行事了。
话说刚刚一练剑,就感觉内心无比的激动,灵力运转的速度也要比平时快上许多。
边无涯一个筑基师叔没必要针对她一个炼气三层的外门小辈,若是真的因为纪霄之故不喜于她,放任自流,不是更好。”
“出剑无理!出剑无由!”顾澄回想边无涯所说,确实她刚刚只是专注于拆解剑式,而没有想为何出剑,是为了守护自己,还是保护他人,是举剑反击。
回过神来,环视下周围练剑的小弟子,观察他们的姿势虽然各有不同,但眉宇之中皆有坚定之态流露而出。
“坚持修剑之人,果然是修士之中翘楚,小小年纪一招一式皆有模样。”顾澄心中暗叹道。
顾澄又仔细回想了下刚刚边无涯的神态,拿剑的方式,招式的拆解方法,步法移动的位置。
在原地里演练了几遍,重新观察了周围弟子剑式,重复演练。
手上剑式练习不停,心中思虑不断。
直到散落稀星点缀漆黑苍穹,下弦弯月高悬。
对式殿一层之中也只剩顾澄一人了。
顾澄右手一松,随着“当!”地一声,长剑落于地上。
顾澄抬起左手抹了把她糊满汗水的脸颊,摇头叹道:“灵力耗尽了!”
坐在原地修炼片刻,觉得灵力也些许的恢复,自语道:“此处灵气稀薄,远远比不上内门新生院,待等灵力再恢复一些,还是回到洞府打坐。”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顾澄灵力恢复大半,整了下长衫,走出了对式殿。
月光透过半开木窗照到屋中,洒了银辉遍地。
对式殿二层,一个轻柔女声传来,“边无涯,别看了,人走了。”
“你怎么还在?”站在窗边的男子转头问道。
“你这个教导师叔都没有走,我怎么会走呢?”被石柱遮蔽的阴影中走出一个少女道。
“难道你不是教导师叔吗?”边无涯反问道。
“怎么对这位师侄如此在意?”
“教导师叔的责任罢了!”
“许是好长时间没有被人骂过了吧,我可是听到了哦!”少女笑道。
“随你怎么想。”边无涯说罢,祭出飞剑,跳出窗口飞走了。
少女站在石柱的遮蔽形成的阴影和殿内月光的分解线上,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