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妲的态度很不好,可脾气出了名的差的珞昭融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指甲在耳垂附近轻轻抚摸,玩弄着钉在耳骨上的红色钻钉。
“你这话说得,当年若不是奴身出手将那作乱的狐狸精捉拿归案,你早就被那狐狸精灭了口,怎么还有这幅在奴身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
珞昭融声音是少女间少有的妩媚,总是别有一番风味。
己妲变了变脸色,也别过脑袋,完全不大情愿地看着她,“那真是多谢女判了。”
折虞开口问道:“方才在地面上听着的那唱戏声当真是你?”
“是。”己妲又放肆打量着这极为俊俏的男子,本也不太好的脾气放轻了几分。
这就奇怪了。
“那你怎么把自己代入姜后的位置上?”
他扇着扇子,将己妲唱的戏重复道:
“昨闻天子信妲己,造炮烙残害梅伯,我想这贱人蛊惑圣聪,引诱人君肆行不道。”
己妲冷笑,双手将袖子拂了拂。
“因为妾,好羡慕姜琅婉啊……”
她掩面而笑。
“妾十六岁时,被奉给当时已经六十余岁的纣王,成了他亲封的苏美人。”
“姜琅婉她出身高贵,落得一世贤名。她才是正妻,而妾终究是妾。”
“妾的这一生,没有年少欢愉,没有青春岁月,也没有芳名流传。妾从头到尾都被人唾骂,可是妾哪一点比得上她?”
折虞打断道:“别说些有的没的,本君和女判想知道,你怎么落得这般境地,又做了些什么,竟让这整片剑门关的土地都入了邪?”
己妲许久没有找人说话了,被打断话头,立即怒瞪了折虞一眼。
她在这地下一鬼为王,胆子也大,性子冷漠孤傲,并不觉着折虞的身份会让她因为这个眼神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是冷哼了一声。
“好不容易有人陪妾说话,还是你这个这么没趣儿的!”
己妲往南边走了好几步,阿一从坑里费力地爬出,随着珞昭融和折虞跟在她身后。
“你们且先随妾来,与妾多说几句话,这地宫里呀,好东西多着,女判大人想要知道的,全在里边。”
珞昭融翻着白眼。
“己妲,奴身耐性是不好的。”她道,“原先等你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不过是顾及你可怜,现在奴身把话撂这儿了,苏氏部落嫡女己妲,怨灵危及土地,养尸养邪,是大罪,你若是没有合理的说辞告知奴身,奴身将你就地正法也不为过。”
己妲原本带着厉色的脸色一白。
“你一介孤魂,不晓得女判的威力耍些花样也说得过去,不过……”折虞朝四周看去,心底暗自冷笑。“本君倒是可以好好提醒你,女判做事素来果决,要你将阿鼻地狱里的刑法重复个几千几万遍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阿一也感觉到一些不对劲,这条路越走越使得人昏昏沉沉,眼前的幻像也越来越真实,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们的注意力一般。
他想提醒珞昭融和折虞两人,一抬头,却发现四周的景色骤然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