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有些摸不着头脑。
海上?
眼前的少年立在菩提树下,有阳光顺着那细碎的枝洒落下来,映衬着那陌然如玉的面庞。青色的抹额在额间展开,他微微仰头,不再言语。
温昭离开后,他才微微看了眼她离去的方向。
“你又来自哪里呢?”聂小三低下头,张开嘴唇喃喃道。
......
温昭回了屋子里,便翻开她那本《璃歌医行》中卷继续看。
她原以为这中卷讲的还是医术,可事实并非如此,那中卷竟讲起了许多为人处事的天命道理,让温昭觉得受益匪浅。
到了傍晚时分,夕阳投落海底,温昭听见院子外有些声音,不似平时的静寂,反而有些吵闹的声音,便知那弟子们都誊写完了竹简上的书院规矩。
温昭带了笔墨纸张,就近寻了个院子去。
这届弟子人有些多,除了温昭那间,其它院子都配的是四人一间。
温昭还未踏进去,就见院子里几个弟子围在一团。
只是那座次也是有些讲究的。
这院子和温昭的寻昭院差不多,都有个亭子,只是这院子里却不是棵菩提树,而是棵桃树。
那为首的弟子,便在亭子内坐着,另外几人却是站在那里,一副恭敬模样。
看来这新弟子之间,也是刚入门第一天便分了三六九等。
那在亭子正中坐着的,要么是灵力修为强的,要么是哪个有名世家捧在手心里宝吧。
温昭长得俊秀,如今穿着一样的白衫,因着她年龄小些,那模样还未完全长开,几人见了她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走近了些之后,几人看她的模样,更是连连惊叹。
只是语气中还有些试探的意味。
那站在亭子左侧的人问道:“这位师弟,你可是来讨要那书院手抄的?”
温昭有些疑惑,怎的就是讨要了?而且论这入门的时间,他们才算是师弟吧?
温昭也不计较,她不卑不亢道:“师兄既然知道,便借与我誊写一份吧。”
坐在亭子内为首的那人捉弄似地磨着下巴:“你是何人,我们凭什么借你誊写啊?”
温昭连眼睛都没抬,她攥着手里的纸张,对着先前立在左侧的那个人说道:“我是说与这位师兄的,既然师兄不乐意,我换个院子去誊抄便是。”
温昭转身就走,后面的人拉住了她的肩膀。
为首的那人站起身,身高足足压了温昭一头。
拉住温昭的是右侧没有说话的弟子,看起来那几人很听那为首的弟子的话。
为首的逼近温昭问道:“你如今是何修为?”
“灵师二阶。”温昭一五一十。
“噗。”那旁边的弟子不敢相信,听到温昭的话差点笑出眼泪。
为首的弟子伸手推搡了温昭一下。
“你骗谁呢啊,你这家伙看着挺老实的,怎么竟然说话也不过过脑子。”那人显然是不相信。
温昭有些无辜,我说的是真的啊。
你们不信,那怪我喽?
温昭实在是太冤枉了,她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扑闪着大眼睛,那眼里竟是水汪汪的,让那几个年纪大点的弟子竟然起了恻隐之心。
“真没作假。”温昭眼神里满是无辜之色。
看那几个人仍然有些怀疑,温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瞪大眼睛,朝那几个人道:“南风知意境有史以来第一个灵师二阶弟子,我温昭是也。”
温昭那模样,要多认真有多认真,给那些弟子吓傻了。
众所周知,温昭的脾气是可以质疑的。
她也可以没有脾气。
但她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
她真的,只有灵师二阶啊。
可别说什么扮猪吃老虎。
她温昭,就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