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身份敏感,此时又同乘一匹马,被别人瞧见,若是做了文章,真是百口莫辩。
“吁。”棠梨勒紧缰绳:“前面不远便是骑射比试的地方,世子走上一会儿便到了。”
“走上一会儿?”拓拔浚口气有些揶揄。
要不是知道他是鲜卑人,只听这口音,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澧朝的人。
她依稀记得,拓拔浚八岁便被他父王送到了澧朝做质子,换得了澧朝和鲜卑多年难得的安宁。
后来因为鲜卑的大汗受小人蛊惑,又立另一个儿子为世子,最后被澧朝所知,出现了分歧。
遂,皇帝下令发兵鲜卑,用五年的时间将效忠于拓拔一族的人尽诛之。鲜卑因此被打的七零八落,分裂成各部。
而拓拔浚也死在了澧朝与鲜卑的阵前,尸骨被战马踩成肉泥。
拓拔浚下马,微微仰头看着马匹上,相貌明艳的女子:“你是柔然族人?”
棠梨胯下马匹,不停地在原地踱着步子:“是。”
拓拔浚:“多谢相救,以后……”
还没等他说完,棠梨打断了他的话:“只是碰巧救了世子。我虽是柔然族人,可却没有在族内生活,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是很想救他。最想他死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只是她现在不能这样做,拓拔浚若是现在就死了,澧朝必将陷入战乱当中,而澧朝现在的国库。并不允许这么早就与鲜卑对战。
拓拔浚一愣,转瞬笑道:“也对,我现在是一个鲜卑没用的质子,司则确实要与我划清干系。”
棠梨看着面前的人,想到他死时候的样子,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连带着声音也不如刚刚的生硬:“世子可知道刚刚杀你的人是谁?”
拓拔浚摇摇头:“他们用的刀虽然是鲜卑的刀,可看样子听不懂鲜卑的语言。”
棠梨点了下头,不疑有他:“那世子还是赶快回去吧。”
拓拔浚未动:“敢问一句,司则为何救我?”
棠梨想了想,随后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也只是报答你救命之恩而已。”
“我救你?”
棠梨眉头微皱,拓拔浚脸上的疑惑做不得假:“那日……”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没什么,世子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好了。”
拓拔浚:“我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怎样的误会,司则今日的恩情,我铭记于心。用你们澧朝的话讲,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最后他选了一个近路回去。而棠梨为了不让人生疑,只好选择绕远。再装成比试骑射的模样。
坐在马上,棠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那日牢中,到底是谁……
*
这骑射不光是要射到猎物,还要骑着马在这场内跑上十圈。
就算射到的猎物够多,跑圈却被别人甩在后面,那也不算得名次。
前面不远处便是参加骑射的人,棠梨随即慢慢跟了上去。
突然!棠梨心口一阵抽疼,浑身顿时出了一层冷汗,身子一颤就要从马背上摔下去。
突然手臂一紧,棠梨抬起头:“是你?”
商望舒没有放开手:“还以为你与众不同,原来跟这世间女子别无二致,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主儿。”
棠梨甩开商望舒的手,看着前面的人:“静姝公主呢?”
商望舒丝毫不介意:“她啊,云斐跟在她身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