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壮和秦小壮一听万象功在修真界都算宝贝，大喜过望，立刻赌咒发誓会护好马甲。

　　眼看雷霆每日欲近，仿佛随时能劈在人脸上，孟蝶胆颤心惊的同时，又对即将到来的机遇充满了期待，每日监督二人加紧修练，自己则将种植的九蝶云蒲全部卖给程晋长，让他将柳家的罪行传得越广越好。

　　是以，短短时间内，柳家的名声臭遍三国，无人不知。就算柳长河父女躲在小院里，也听到了左邻右舍的议论。

　　柳姣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质问柳父，“爹爹，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是好人，不是坏人，对不对？”

　　柳长河富贵半生，乍逢变故，心中忧极，无处发泄，听得女儿的埋怨之意，当下也懒得掩饰了，道：“是又如何？你不想想，我短短十余年能挣下偌大家财，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吃的、用的、穿的、白送出去的，哪样不是金山银海填出来的？”

　　“没错，我柳家本是普通行商出身，自你出生后的这十数年富贵都是我不择手段从旁人手里夺来的！”

　　事到如今，只有让三皇子知道女儿对柳家的事情全不知情，柳家才有翻身的可能，所以柳长河话说得很重。

　　可是看到女儿被打击得摇摇欲坠，又心疼，又难堪，还觉得不甘。他做了很多坏事没错，可他也做了很多好事，他算过，再过几年就金盆洗手做个真正的大善人，功过相抵，应该还有富余才是，不想，一子下错，满盘皆落索。

　　不禁神情黯然，像个普通的做错事的父亲一样，看着女儿，目露祈求，“世人皆骂得我，唯你不行！”

　　柳姣一肚子的话在看到父亲短短几日便白了大半的头发之后，又咽了回去，只能点点头，道：“父债子偿。从前我们柳家做错的，以后女儿自会偿还，父亲……还请保重才是。”

　　柳长河见女儿虽然不赞同他的行为，却依然依赖着他。欣慰的同时，亦倍感茫然，柳家倒了，仅凭女儿对三皇子的恩情，真的还能东山再起吗？

　　柳姣嘴里说会替父赎罪，心中却无半点头绪。又听红裳说柳家被抄，族人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昔日往来的人家无一相助，还落井下石，使得偌大的家族一朝风流云散。数重打击之下，终于病倒了。

　　柳长河见女儿病倒，也病倒了。

　　家里一应事务全落在了红裳一个人身上。

　　她以前是小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吃穿用度比一般门户的小姐还强上一筹，哪干过这等粗活，不过一两日便累得不成人样。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三皇子。只可惜自住进小院的那天起，三皇子就闭关了。

　　不知道几天不吃饭饿不饿。

　　她将从外面打包回来的精致糕点摆盘装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样三皇子进来一眼就能看到了。

　　正美滋滋地想着，听到柳姣又叫她，不禁一阵心烦。

　　老爷坏事做尽，偏弄个“大善人”名头，如今被拆穿，名声比坏人被拆穿更难听百倍。不仅家产被罚没，还全族充了贱籍。就算柳大小姐是无辜的，也少不得落个下九流出身。

　　可她虽是下人，却是良家子，只要拿到卖身契，就是自由身。

　　比小姐还高一等！

　　她漂亮的眼睛精光闪烁，端了一小碟点心，扬声应道：“是，小姐，奴婢这就来。”

　　病来如山倒。

　　只一夜，美丽的大小姐宛如失去水分的花儿，蔫巴巴地缩在简陋的床上，原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更小了，下巴尖尖的，越添楚楚之色。

　　红裳藏好心中的妒忌，心疼地道：“小姐，你怎么样？”

　　柳姣道：“我胸口闷，很难受。”

　　每天被全天下人骂，换谁谁不胸闷啊？

　　红裳腹诽，脸上却更加真诚，将她半扶起来，又拿枕头给她垫了腰。从小泥炉上取了热水壶，给她倒了杯开水，服侍喝下。

　　柳姣喝了寡淡无味的白水，委屈不已。自有记忆起，她便是在金玉之中长大，哪喝过这种东西？不过，她也明白现在的处境由不得她挑剔，掩了掩失落，道：“你方才出门去了？”

　　红裳道：“是啊。奴婢买了些糕点，虽说是民间小吃，却也有几些风味，小姐要不要尝尝看？”

　　柳姣看了一眼，见那绿豆糕灰扑扑的，一点胃口也没有，摇了摇头，“不必。那你打听到我家的消息没有？”

　　红裳犹豫了一下，道：“不曾。”

　　柳姣却当看穿了她，咬了咬唇，道：“你直说罢，我都受得住的。”

　　红裳这才道：“旁枝的老爷们都被流放到矿上做苦力去了，太太小姐们则……都充了贱籍……”

　　柳姣如遭雷亟，颤抖着唇，“怎么会？”

　　说完，两眼翻白，似要晕倒。

　　红裳吓了一跳，忙把她拉回来，道：“小姐莫急！”

　　心中却不以为然，柳家逼良为娼的事做过不知道多少，如今只是罚做官奴官婢，要这么激动吗？

　　柳姣眼睛发直，道：“是不是因为父亲……因为我们家……”

　　红裳道：“也不全是吧，他们自己也做过不少。放印钱子，包揽诉讼什么的。都是咎由自取，小姐别往自己身上揽。”虽然她也不耻柳家行为，但不可否认，至少柳姣是真的善良，干净的。

　　柳姣瞪眼，“什么叫咎由自取？明明……明明我们柳家也做过很多好事的，我爹爹修桥铺路，救济灾民。我也帮过很多人的。”

　　红裳想。老爷出的善资与不义巨财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她的卖身契还攥在他们父女手里，这话却是说不得的。连忙道：“是，是奴婢蠢钝不会说话。小姐莫要怪罪。”

　　柳姣不悦。不想跟她说话，禁自拥着被子发呆。

　　红裳乐得耳根清静，也不像从前时时哄着她。拿抹布东擦擦西抹抹，想着怎么开口要回自己的卖身契。

　　机会很快来了，下午她从邻居那里听得一个消息，最多明天下午，朝廷搜宅的人就要到他们这一片了。这座小宅子挂在柳家一个早就死了的管事名下，平日倒也能糊弄过去，可眼下情况特殊，家里三个通缉犯，画像贴得满城都是，眼下三个人两个病一个闭关，经不起半点波折。

　　唯今之际，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房子记在红裳名下。让她出面应对搜查。

　　前提，她得是良民。

　　于是，红裳不废吹灰之力便恢复了自由身，改回原来的名字——李晴。

　　※未完待续……

　　没有灌水，这个李晴是个很重要的角色，过渡一下下，么么哒。

　　讲真，已经写好大纲了，就是细节有点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