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些什么,速速招来!”
“那天中午,我看到一个女子,向我打听乔秀才家在哪里。她手里还提着礼物,好像是两个瓷瓶,那瓶子很漂亮,看起来很值钱,所以我特别有印象。”李柱道。
“这女子高矮胖瘦,长什么模样,是哪里人?”
“这……时间太长,小人记不得了。”
“哼!分明是你杜撰出来想要脱罪。来人,将李柱押进大牢,容后发落!”
任李柱再如何喊冤叫屈,也没人再理睬他,被衙役拖着往牢房去了。
虽然找到了当年办案的疏漏,但李柱不承认自己是凶手,至于他说的那个女子,是真的存在,还是李柱为了脱罪随口编造出来的,还未可知。
一回到客栈,玄玉就听见周自铭的房间里有笑声传出来,这两天有了阿良承欢膝下,加上性格活泼的小雪,周自铭的心情好了许多。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也说给我听听。”玄玉推门笑道。
见玄玉回来,阿良和小雪都迎上来,周自铭也看向玄玉,眼神里带着些许希冀。
玄玉喝了一口小雪特意嘱咐后厨做的百合绿豆汤,将今天一天的查案经过与周自铭说了。
虽然还未找到真凶,但总算已有进展了,周自铭道:“裴小姐,真是辛苦你了!”
玄玉含笑道:“不过是走走问问,没有什么辛苦的。周爷爷,我想请你帮个忙。”
“有什么事,裴小姐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周自铭道。
玄玉伸出手,殷綦将一个瓷瓶放到她手里,玄玉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过了十四年,您是否还记得当时的味道。”
周自铭有些狐疑的接过瓷瓶,他打开瓶塞,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周自铭顿时脸色一变。
玄玉道:“这是一瓶桂花油,从闵记桂花油买来的。据说当时房间里弥漫着桂花油的香气,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那个味道。”
周自铭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喃喃道:“记得,记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味道。”
过了一会,周自铭回过神来,他将鼻子凑近瓶口闻了闻,思忖了一下,又闻了闻,然后摇了摇头。
“不对,不是这个味道。”周自铭笃定的说,“那个味道我记得,这个味道比较淡,那个味道要更香甜更浓烈一些。”
玄玉点了点头,这也与闵老板说的相符,看来现场的桂花油并不是闵老板店里的。
“周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您。”玄玉道,“您还记不记得现场血迹和脚印的分布。”
阿良和小雪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周自铭,这些细节就算是刚看过现场,也未必能记得清楚,何况已经过了十四年。
周自铭不愧是当年名震招远的仵作,他闭上眼睛静静回忆了片刻,睁开眼睛道:
“屋内有两处大的血迹,一处来自乔安,另一处来自乐萱,但是乐萱流出来的血大部分被她身上的锦被吸去了。
凶手还去厨房拿过刀,去神龛取过佛像,但是脚印十分凌乱扭曲,无法分辨。”
玄玉问道:“我记得您说起过,院子里也有血迹。”
“不错,”周自铭点了点头道,“院子里有一些圆形的血迹,我认为那是凶手拿着乔安的头颅离开时留下的。”
“您还记得那些滴落的血迹的大小和间隔吗?”玄玉追问道。
“这……”周自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小雪轻轻碰了碰玄玉,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小姐,您这也太难为人了吧,都十四年了,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阿良看到爷爷额头上沁出汗珠,也心疼的替他擦去。
玄玉却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周自铭的答案。
周自铭回忆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血滴的大小实在说不准了,但是间隔大约是不到一尺半。”
玄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雪睁大眼睛赞叹道:“爷爷,您太厉害了!我要是有这么好的记性,就不会总被我爷爷数落了。”
“你抓在手里的东西都能忘记,还到处找,裴爷爷不数落你才怪。”阿良揭短道。
小雪叉着腰道:“臭阿良,这几天对你太好了是吧,我看你又要讨打!”
周自铭被他俩逗得呵呵笑起来,其实这情景在他脑海中萦绕了十四年,他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笑闹了一番,小雪发现玄玉一直没有言语,便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玄玉微微一笑:“我在想李柱说的,可能是实话。”
“为什么?”小雪好奇的问,阿良和周自铭也都看向玄玉。
玄玉道:“李柱想要脱罪,与其编出一个女子来,不如说是男人,这样更容易让人相信那个男人就是凶手。
另外现场满是桂花油的香气,这让人不自觉就想到女子,不管这桂花油是周乐萱自己的,还是别人带去的,男人很少会想到动这种东西。
李柱曾经提到,那个女子手里拿着的礼物是两个精致的小瓷瓶,很有可能就是装着桂花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血迹滴落的间隔。血迹随着凶手的步伐滴落,凶手步幅很小,说明她身材不高。如果不是女人,便是十分矮小的男子。”
小雪再次惊叹道:“小姐,你太有学问了,就凭几滴血就能知道凶手是个女人。”
“那她为什么要在屋子里撒上桂花油呢?”阿良问道。
玄玉道:“这我还没想到,或许是想掩盖血腥气,又或许只是争执之间打破了瓶子。”
周自铭道:“但是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现装着桂花油的瓶子呀。而且我刚刚想起来,我女儿以前未出阁时,总是喜欢用茉莉花油梳头的。”
玄玉沉吟道:“这么说桂花油确实是凶手带来的,她为什么要带桂花油呢?要是能找到那两个瓶子就好了,那两个瓶子那么精美,说不定能找到它的出处。”
“对了,乐萱他们的旧居还在吗?”玄玉问周自铭。
周自铭道:“在是在的,那里出了命案,也没人敢去居住。只是……这么多年没人修缮,早已经破败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