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师姐他们回来!”听到人通报顾安阳急忙迎出去,及至看到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时,不由的一愣,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住青萝的胳膊。“师妹,发生什么事了?何以弄得如此狼狈?”顾安阳的眼神看向青萝身后,众位弟子皆是鼻青脸肿,互相搀扶,有几位伤得重的,连衣服也残破了。
“别提了,大师兄。”顾静竹抢在青萝前搭腔,“小师弟们去了隐岐山,好巧不巧遇到了...”他抬眼看顾安阳的脸色,“遇到了今日的魔尊。”
顾安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魔尊是哪位?“这……好歹也要讲几分情面。”
“情面!?大师兄,你这是在痴人说梦!”说话的正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您把他师弟,人家呀未必把你当师兄。”那人阴阳怪气儿的说。“再说大师兄,你恐怕忘了当年是谁烧了咱们拂云山。”
顾安阳装作没听到对青萝说,“小师妹,我扶你去疗伤。静竹。”
“在。”
“好生照顾师弟,莫要再乱嚼舌根。”
“……是。”
“师妹,你的伤要紧吗?”
青萝摇摇头,脸色苍白的很。“不要紧,都是些小伤,没有伤到要害。”
顾安阳连连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你们这次也着实莽撞了些,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师傅那儿叫师兄我如何交代?”
顾安阳说的话青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心都是那人与花弄影三分相似的眉眼。
“师妹...师妹...师妹!”
“啊...”这一叫倒让青萝回神。“怎么了,师兄?”
“师妹,你想什么呢?叫你几声也没听见。”
“我……”烛火摇曳拉长青萝的身影。“师兄,我今日才发现,我竟比不过一个陌生人。”
顾安阳只当她输了难过,摸摸她的头。“输赢乃兵家常事,师妹你莫放在心上。”
青萝猛的抓住他的手腕儿。“不是!师兄,我今日见到一个人...”
“这有什么的?”顾安阳失笑着摇摇头。
“那人与花弄影有三分相似。”
顾安阳:“……”
“师兄。不过三分相似而已,对顾辰来说已是足够。”
“我和他青梅竹马十余载。到最后竟不如一个仅仅与那个女人几分相似的人。”
“……青萝?”
“师兄,我……呵!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顾安阳低下头,手放在青罗肩头,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这个一腔深情错付的小师妹。“师妹。顾辰当年甘愿为她剃去仙骨,坠入魔道,与师门势不两立。这其中的深情你还不明白吗?”
“师妹,放手吧,也放过你自己。”
与此同时——
“唉,没想到那个叫慕青的还真厉害。”
“厉害!?”方才在大殿与顾安阳呛声的那名弟子说,“他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我们轻敌了。”
“呵。瞧,安容还不承认。”
“正所谓人外有人,安容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叫安容的弟子一把拂去那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们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顾静竹觉得头大。“别吵啦!安容,要不是你这次莽撞行事,大家也不会受伤。好在手下留情了,不然……”顾静竹叹气,这叫什么事儿?正是因为手下留情才更不好过。“以后莫要莽撞,勤加练功才是正道。”
“静竹师兄你——”安容气得面红耳赤。“静白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顾静白左脚刚迈进厢房,被人发觉。有几分拘谨。“听说你们受伤了,所以...”他提提手中的药包。“来给你们送药。”
顾静竹接过一把,将顾静白拉过来。“多谢静白了。师傅他老人家不会也知道这事儿了吧?”
“动静这么大。应该是知道了。”
“静白,既然如此,你多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吧。”顾静白有几分为难。可厢房里十几双眼睛盯着他看,他咽咽口水。“好吧。”
“多谢师兄啦。”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顾静白有几分不自在,摆摆手说。“客气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看着顾静白离开的身影,安容倚在门上说,“可惜了。”
有人问。“什么可惜了?”
“静白师兄人多好呀,可惜只爱山上那些草药,不能子承父业。”
顾静竹敲敲安容的脑袋。“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上房——
“如何?”
“没什么大碍,就是……”
“就是什么?”顾雁风看上自己最为钟意的大弟子。
“就是心情比较低落。”
顾雁风点点头。“她身体无碍就好。”
顾安阳替他倒了杯茶。“师妹的心情也可以理解,任谁看到那样一张脸,想必也不能不惊讶吧。”
顾雁风眼神犀利地扫过去。“青萝今日看到谁了?”
“这……”
“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顾安阳,我问你话呢!”他用力拍拍桌子。
“看到...看到一个和花弄影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人。”
“放肆!”掌心狠狠拍下,连茶杯都碎了一地。“死性不改,冥顽不灵,逆徒!逆徒!枉我念及师徒情分,一心想要他走上正途,他却还要和那妖女纠缠不清。”
“师父。”
“你莫要再为他说好话。”顾雁风抬手制止他。“顾辰若是执迷不悟,为师...为师也只好亲自清理门户。”
“我就去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竟和那妖女有所牵连。”
隐岐山——
“我分明吩咐过你好生在房里抄书,莫要私自下山,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阮初夏耷拉着脑袋,偷偷去看离自己不远的白泽,白泽摇着折扇,收下她的示意道,“顾辰不怪她,是我想和她叙旧。这个...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吧。”
“况且她年岁还小,整日关在房里也不好。”
“你是在说我照顾不周。”顾秋白眉毛一扬,冷冷的说。
“倒也不是。”白泽嘿嘿一笑。顾秋白揉揉眉心。“白泽,你明知这山下乱的很。她……”
“顾辰你带她回来那一天就应该清楚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再说你不可能把她关一辈子。”
阮初夏:“???”
“顾辰躲不过的。”
见顾秋白有所松动,阮初夏这才凑过去细声细气的说。“白白,我错了,可我没想跑。我刚要回来,就看见那一群人。”她仔细观察着顾秋白的表情。“况且那些人分明是来找茬欺负你的,他们……”
“好了,初夏。你就没想过自己要是被发现了会有危险吗?嗯?”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初夏,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任由他们辱骂你还是任由他们欺负你?说你的坏话?”
“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住在你这里,吃你的喝你的,你还派两个人照顾我,保护我。白白,你对我太好了。好的就像是一场梦,我生怕醒来什么都没有了。”
“白白,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这样,你这样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说着说着阮初夏有几分哽咽。“我不过就是想对你好点、乖一点,这样你可以多喜欢我一点嘛。我有什么错啊?他们说你那些难听的话,我当然想要维护你,你还欺负我!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小孩子!”阮初夏狠狠地跺跺脚。哭着跑出去。
“顾辰,看来养孩子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白泽打趣的说。“不过你是真想把她当童养媳吗?”
顾秋白没作声,只是冷冷看他一眼。白泽自讨没趣,耸耸肩,继续摇扇子。
“尊上,不用追上去吗?”
顾秋白摇摇头。“不必,她这分明是想祸水东引。让我不要再计较她私自跑出去的事,半真半假的说了这么多话。”想到方才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顾秋白只觉得有几分好笑。“本尊再也没见过比她脸皮还要厚上几分的人了,她哪里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白泽摇着扇子,想着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附和道。“也是。顾辰兄,你分析的有理有据,很是透彻呀。”
“慕青,把曼青给我叫来,我倒是想知道初夏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白泽为他捏把汗,心想这个小倒霉蛋自求多福吧。
“是尊上。”
“尊长,您叫我。”曼青和坐在侧坐的白泽打招呼问。
“曼青,你倒是说说今日初夏是用什么法子在你身边溜走的?”
曼青额上沁了冷汗。“想必是我在追小灰……”
“尊上不好了!”慕青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初夏不见了。”
顾秋白猛的站直身子。“不见了!?”
“我方才不放心,追过去结果只看到初夏的鞋。”慕青将鞋子递过去。“想必是被人掳走了。初夏故意遗落得。”
“那会是何人呢?能在你这隐岐山来去自如。”白泽啪的合上折扇。“难道是西荒的巫凝云?”
“不是他。”顾秋白斩钉截铁的回答。
白泽复又回到座位。“即是如此,那想必就是拂云山那位了。”
“可...掠走初夏又是为了什么呢?”曼青问。
“为了什么?自然是想知道初夏她是不是九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