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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来,喝药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景苑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见清漪已经苏醒,喜道:“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这两日,公子有多急,请了多少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找了瑞王请了宫中的太医来看,开了方子,说你吃了两服药定会醒来,果然,这药还没喝完你就先醒了。”

  原来他两天没睡了,清漪抬眼看向景云舒,只见他神色不自然地白了景苑一眼,喝了句:“多嘴。”

  景苑嘴巴一撇,将手上的药碗递给景云舒,自己悻悻地退到一旁。

  清漪苍白的脸色并无一丝血色,她微微勾起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多谢公子。”

  “嗯。”景云舒微微颔首,端着药碗,轻声哄道:“来,先喝药!”

  “好。”清漪张嘴含着景云舒递过来的药匙,药味充斥在整个口腔,就连五脏六腑都跟着苦起来。吞下第一口,她就不愿在继续,但拗不过景云舒,一直盯着她,直到碗中一滴不剩方肯罢休。

  清漪喝了药,才觉得身子没那么疲倦,询问道:“公子,车夫呢?”

  景云舒垂下眼,声音低沉:“死了,我已经让人厚葬了他。”

  她倦倦的点了点头,心中并不意外,那车夫被那人强占了身体,已经没了意识,加上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人一走,他自然也就没命了。

  提起这个,景苑倒是想起了一件萦绕在心头的疑问:“李贵在府内也算是个老人了,府上也不曾亏待过他,他怎么会突然发狂呢?”

  清漪与景云舒对视了一眼,在心中已然有了说辞:“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吧,我听说有种病一受刺激能够使人发狂,极具攻击性,李贵可能就是患了这种病。”

  “是吗?这天底下还有这种病?”景苑挠挠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

  景云舒附和道:“有,我也曾在书上看见过。”

  景苑从来不怀疑自家公子的话,公子既然说有,那就一定有:“那这种病可有治愈的办法?”

  清漪皱了皱眉,思忖了一下才道:“不知道,应该有吧!”

  “这是医者关心的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景云舒一眼扫过去:“这么晚了,你还不赶紧回去,一个大男人在姑娘家房里也不怕遭人闲话。”

  景苑一怔,心道:待在姑娘家房里的人不止是我一个人,不也还有公子你吗?却又碍于主子的威信,敢怒不敢言。朝着清漪淡淡地道了句:“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清漪朝他笑了笑,道:“嗯。”

  待景苑离开后,清漪微微挪动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有些犹豫道:“公子,那车夫说的话……”

  景云舒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面色不喜不怒,似在做一个决定,良久,他低声道:“他说什么不重要,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清漪垂眼:“可奴婢是……”

  “你是阿清。”景云舒忙打断她的话,目光坚定:“在我眼里,你只是阿清。”

  那晚在林中听见李贵说的话时,他不是没有害怕过,可当她奋不顾身为他挡下那一刀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比起会失去她,她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她是妖又如何,他也会护她一辈子。

  清漪愣愣地看着他,夜色如墨,景云舒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如魅如迷,让人看不透。

  许久,她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抹笑。

  这时候,小环端了吃食进来,因她身子弱,吃的也比较清淡,一碗小米粥和一碟素炒青菜。清漪胃口不好,由着小环喂了半碗粥和几口青菜就又睡下了。

  见她睡着了,景云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床上的人儿侧躺着,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整个人蜷缩作一团,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他掖了掖被角,对小环嘱咐了一句方才离去。

  清漪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晌午,阳光透过雕窗洒进屋里,靠窗木柜上的一盆兰花开得正盛,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屋子里,叫人心旷神怡。

  小环正再给新做的香囊绣花,见清漪醒了,忙放下手中的活,将她扶起来,又在她身后垫了个软垫:“姐姐你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

  清漪摇摇头,眼睛在屋子四处看了看,才道:“公子呢?”

  “公子在前厅和老爷说话呢?”小环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老爷?”清漪捧着杯子皱了皱眉,小环口中的老爷她自然是知道的,就是那个为了追求自己的真爱,在景云舒出生后就搬出去的景老爷,景云舒的父亲,大齐的兵部尚书。

  据说他当年离开景府时,景老太爷就对他说过,若跨出了这个家门,就永远不许再回来。景老爷当时犹豫了一下,转身朝着景老太爷磕了三个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后来为了证明自己不靠家族也能出人头地,他义无反顾地投身军营,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军营里一个无名小卒,再到先锋,校尉再到如今的兵部尚书。

  景家是世家,一向崇文不崇武,即使景老爷官做得再大,也难入景老太爷的眼。直至景老太爷离世,他都没有原谅这个忤逆过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见过他一面。

  景老太爷去后,景老爷也曾想过搬回景府,可这个时候的景云舒与他如同陌路人,自然不肯同意他回来。景老爷深觉愧对这个儿子,便将景府留给了他,自己带着妻儿重新修建府邸。

  清漪进了景府这么久,倒是听过不少景老爷的事迹,可人却是从未见过。

  眼下他突然到访,莫不是与三日前被袭之事有关。

  清漪将杯子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老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还不是为了三天前公子和清姐被李贵袭击的事。”小环眨着眼道:“他这几日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可那会儿清姐你还没有醒过来,公子就一直守着也没去见他,今儿个他又来了,公子架不住荣叔的劝,又见姐姐已经醒了,便去见了他,现在恐怕还在前厅呢。”

  想起景云舒那夜也受了不小惊吓,还守了自己几日,清漪心中一紧:“公子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看没看大夫?”

  “噗嗤。”小环痴痴笑了两声:“公子身子一向硬朗,昨晚休息了一夜就精神了,倒是姐姐你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日子。”

  他没事,清漪总算松了一口气,垂着眼,看着自己青葱如玉的手指,道:“小环,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有有有,瞧我,光顾着聊天了,都忘了姐姐还未进食。”小环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姐姐请稍等,我马上就让厨房送吃的过来。”说完,她麻利地钻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就端来了几样小菜和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都是些清淡小菜,小环将托盘上的吃食和汤药摆放在小几上,又疾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托着清漪,将她扶下床。

  下了床清漪才发现自己被包成了一个粽子,除了腿,浑身都缠着纱布,别说吃饭了,就连活动一下都困难。

  清漪看着小几上的菜皱了皱眉,她虽是花妖,可也是个肉食者,顿顿吃素这那受得了。

  小环似看出她的心思,坐在她旁边轻声细语地哄道:“太医说了,姐姐身子还没好,不能吃那些油腻的东西,消化不了,来,喝点粥。”清漪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小环喂她喝了半碗莲子粥,又吃了几口小菜。她吃得打了一个饱嗝,才摇摇头,哑着嗓子说:“不要了,吃不下了。”

  小环这才放下筷子,伸手端来药碗,拿着勺子在碗中搅了搅,觉得温度适合了才舀了一勺药递到清漪嘴边:“姐姐,来,把药喝了。”

  清漪蹙了蹙眉,极不情愿地张开嘴,没办法,要想好得快,这药还真是每顿都不能少。

  刚喝两口,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逐渐走近,景苑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也不知道阿清醒没有,昨天都忘记问她是怎么与李贵交手的,那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凶悍,真是人不可貌相。”他话音刚落,门帘就被人挑开。

  小环忙站起来,屈膝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公子。”

  景云舒走在前头,微微颔首,见清漪醒了,忙上前走过来:“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清漪僵硬地点点头,晃了晃包得严严实实的胳膊,苦着一张脸:“没事,已经开始收口了,就是这药太苦了。”

  景云舒理了理袍子,坐在清漪,朝着小环伸着手,小环愣了一下,忙把手中的药碗递给他:“都说良药苦口,这药不苦怎么好得快。”他舀了慢慢一勺递到清漪唇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来,喝药。”

  清漪皱着脸喝完药后,景云舒才从纸包里拿了一个蜜饯递给她。

  “阿清,这蜜饯可是我一大早就跑出去买的,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景苑在一旁朝她挑了挑眉,甚是兴奋。

  “哦,多谢。”清漪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就这样啊!”景苑显然对她这副态度很不满。

  “不然你还想怎样?”景云舒眸光一寒,望向景苑,面容清冷如月般疏离。

  景苑一愣,撇了撇嘴,索性扭头望向窗外,缄默着。

  清漪痴痴笑了笑,又引得自己咳了两声,嗓子里痒痒的,极为不适。

  景云舒忙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清漪方觉得舒服了些。

  他白了景苑一眼:“没事就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有事有事。”景苑嘿嘿笑了两声,一屁股坐下,单手撑着脸问清漪:“阿清,你快给我说说你这身功夫是哪学的,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竟然能降住李贵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你到底来自何方,师承何处?”

  清漪呵呵干笑两声:“我哪有这么厉害,就是误打误撞制服了他而已。”

  “误打误撞?”景苑显然不信,他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在功夫上讲究的是真材实料,李贵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清漪没点真功夫怎么可能降得住他。

  他狐疑地看了清漪一眼,见她面色平和,以为她不愿张扬,于是笑道:“你不说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等你伤好了之后咱俩切磋一番。”话音未落,就见景云舒冷如寒冰的眼神朝他扫过来,他忙补充了一句:“你放心,点到为止,绝对不伤你一根头发。”

  景云舒目光缓缓地落在她脸上,嘴角上扬,轻笑道:“别理他,好好养伤。”

  “好!”清漪微微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让景云舒甚是满意。

  景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公子看阿清这眼神就像是……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到像什么了,公子看阿清这眼神就像是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眼里充满了慈爱。

  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担当了,以后若是成家有个小姐了,定是捧在手心里呵护至极……等等,他在想什么呀,公子如今的年龄虽说是可以说亲了,可离有小姐还有一大段距离呢。

  景苑甩了甩头,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了出去,准备悄然退下,眼睛瞥到一旁碍眼的小环,就顺道连她也一并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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