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幽向云川走了几步,戟指怒目的道:“你将老子的计划告知了天界和幽冥!”
云川揉着疼痛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站稳后才缓慢道:“你也太为抬举我,莫说天界,幽冥我都不曾有认识的仙友。”
亓幽见云川不肯说实话,一把掐住云川的脖子将他举起来,可同时自己脖子也有些不舒服,便不动声色的扭动了一下,放他下来。为缓解尴尬,亓幽挑了挑眉:“好,反正你如何都是死,想必你也清楚,如今六界能将老子消灭的人早已不在了,六界早晚会落入老子手中。”亓幽靠向云川耳旁,压低了声音阴笑道:“你若再背后搞小动作,老子可不保证你不在了会对傅九春怎么样。”
云川想要说些什么,但迫于他用九春来威胁,只能不甘的看着他作罢。
看着平时总是一副清高姿态的云川此时无了话,亓幽大为得意:“老子去办些事,身体老子先用一晚。”说着就往外走,云川定是不肯,可刚追了一步,便撞在结界上,只能愤恨的将袖子一甩,盘腿坐在了地上,皱着眉暗自揣摩着为何自己修为消失的这几日,亓幽修为突飞猛涨,像是比他巅峰时期还要强了一倍,又为何他这次走的这么匆忙,竟不顾契约直接将他拽入境中,这也是之前没有发生过的。
亓幽自文竹背上醒来,文竹正背他回寝殿,毫无犹豫的一巴掌拍在文竹脑袋上,文竹一愣,向后瞟着:“云川?你醒了?”
“怎么了,你松手。”亓幽又拍了一下文竹脑袋,文竹赶紧将他放下来,抓着他的肩:“你没事吧云川,吓死我了。”
亓幽将他手打掉:“老子没时间同你瞎扯,走了。”
老子?亓幽此话一出,文竹便领悟到,他并非云川。正指着他欲开口,一位端庄优雅的女神突然出现,按住亓幽的肩:“夜深了,乱跑可不是好孩子。”
“啊?地只娘娘。”文竹跪在地上拜向女神。
亓幽则将她的手打掉,嗤之以鼻的看了看她:“你儿子死活都管不了,还来管老子。老子没功夫跟你们在这扯淡,走了。”说完,便消失了。
地只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刚手放在他肩上,明显感觉他体内的魔气充足,却混乱至极,之前传闻的与四方魔尊一战,四方魔尊皆败,如此看来,几人的修为应是被他吸收了,只是还未来得及调伏,自身又压抑不住,所以此次才敢光明正大的破坏契约而出,回魔界调伏修为。
文竹罔知所措:“娘娘,这……”
地只自觉得对云川秉性太为了解,定不会像当日那般颓废,反而像他将众人圈入的局,故泰安自若的摆摆手:“随他去吧。”
见地只没有消失,反而向刚把云川背回的方向走去,虽跟这位娘娘在一起,内心压力很大,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月宵宫门外,靠在门边就要睡着的大内官挡住两人去路,拒不让二人进去。
地只侧身看了眼文竹,文竹便马上上前道:“我来看今日罚抄徒儿的经文抄的如何了。”
大内官唉声叹气道:“文竹大人,女帝交代,任何人也不许进去,您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见此,文竹又道:“你去将志怀喊出来也行。”
“这……”大内官思虑了片刻:“文竹大人,您稍等。”便去敲响了殿门。
志怀睡眼朦胧的打开门:“师傅,您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
文竹眼神示意一番,志怀领会的又道:“对了,我给忘了,今日您罚抄我的经文我还有些不懂的地方,劳您进来指导指导。”
“这……”大内官上前犹豫的拦着。
志怀见其已经动摇,又拍着胸脯坚定的道:“大内官,有事我担着,女帝是不想见云川,其他人无碍的。”
大内官又道:“那……女帝手上的伤方才不愿上,还请各位劝一下,还有这预防伤寒之药。”大内官从袖中掏出两瓶瓶药给志怀送了过去。
志怀边接过边道“伤?我说她怎扭扭捏捏的,怎伤的,早知我就与她一同前去了。”
大内官颤颤巍巍的道:“路上……遇到楚国刺客,女帝不让声张,不让老奴喊人,自己雨中将他们全部解决…怕你担心,换了衣服便直奔这月宵宫了。”
“楚国?也敢行刺九春,此仇早晚会报。”志怀握着药咬牙切齿的说完,便引着二人进了殿关上了门。
文竹站在卧房外等候,地只径直走向已疲惫睡着的九春,文竹拉住志怀,沉声道:“在此等着。”
志怀不解的问:“为何啊师傅,那女子是何人。”
此人是谁他还从来没考虑过,想了一会才结结巴巴道:“啊?嗯……是……为师师奶。”
“师祖母!?”志怀瞪大了眼跑到门边扒着门向卧房张望:“师奶,那我岂不是要叫师祖奶……祖宗级别的?也太年轻了吧!”
文竹撇了她一眼,将她又拽回来跟自己站一起:“放肆,成何体统。”
志怀老实的缩了缩脖子,还没一会,就又歪着身子继续向里瞥:“师傅,你说我把药送过去好不好。”
文竹抱着手,淡淡道:“用不上。”
志怀只好老实的继续往里瞥着。
地只坐在床边,慈母般的看着她,覆手摸了摸九春的脑袋,有些发烧,九春头昏脑胀只觉得有人在她旁边,眯开眼,模糊的看了眼眼前的人,原本被吵醒有些烦躁的小脸顿时挂上委屈,闭着眼直接将地只胳膊抱在怀里哭腔道:“母后。”
地只一阵恍惚,慈爱的一笑,另只手覆上九春的伤口,伤口一点点愈合,门外的志怀匪夷所思的张着嘴感叹着。
而后地只给九春盖好了被子,轻轻拍着她让她睡得更沉稳。自傅国被傅武串位、弑其父母、到最后报仇、登基,九春整日脑中要做要想的事压的她也迫于崩溃边线,此时唯一给她支撑的云川打破了她心底最后一丝防线,支撑着她的城墙轰然倒塌,她不难过是假的。地只自手中变出一张手帕,轻轻擦着九春脸上的泪痕,九春的小脸依旧挂着委屈,抓上在自己脸上擦着的手,嘴中喃喃自语:“你不要我了母后,父王不要我了,就连云川也不要我了……你们为什么都要扔下九春,是不是九春不乖惹你们生气了。”
地只俯下身子轻轻说了一句:“九春很乖,我们谁都不走,都在你身边。”自己脱不开身,只能转身同文竹道:“去熬些退烧药来,九春有些烧。”
文竹乖乖的拉上志怀出去了,只留地只轻轻拍着九春安抚着她。九春表情渐渐舒缓,换上满意的笑,小时她生病发烧时便是她的母后守在床边安抚她睡觉,如此照顾,此时地只的动作给她添了满心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