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殿中,箱子铺了一地,云尘云沐从乾坤袋中往外掏着金银玉饰,云景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入木箱中,云禛在竹册上一一记录着。而云川,正在远处饮茶,文竹靠在他案旁的台阶上,手中晃着一支竹型玉毛笔:“这可是你万年间精心打磨的,就这么全卖了?你这人心好狠。”
云川夺过他怀里的酒葫,给自己杯中倒了一杯:“身外之物。”话音刚落,白木站在门外,一副被震撼的模样,看着殿中一箱一箱的宝物往里走。
白木收了收心神,拱手道:“师傅,云川大人。”
文竹率先开了口:“哎白木。”
云川刚端起的杯子啪的往桌上一放,文竹马上闭了嘴,云川开门见山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女帝遇刺一事。”
白木急忙道:“听说了,臣去拜见女帝,没有得见,女帝如何了。”
云川扇着扇子似是漫不经心:“身体倒无大碍,不过心里却受到了惊吓,我们已与钟司马决定发兵楚国,哎……不打他们以后还是会欺负到头上,看来以后要走强兵治国之路了。”说完,云川端起酒放鼻边闻了闻小酌了一口:“只是你也知道,傅国国基大动,这领兵的将军多半是傅武新认命的,信不信得过有待考究,听闻你在这朝堂已有三年,也经常四处督察,想必也认识些有真本事之人,举荐举荐。”云景四人皆向三人方向瞥着看云川胡诌,白木低头思虑了许久:“下官心中倒是有几个合适人选,您稍等片刻,我给您一一列出。”
云川点点头,推给他一册空白竹册,白木上前跪坐在地上慢慢写着,写到最后,手中一顿,但片刻后,白木二字还是被写在了册子上。
文竹摇摇头,竹册被放在云川面前摊开,云川收了扇子拿起来看了一眼,表现的甚为意外:“白司寇这是何意。”
文竹无奈的抿嘴摆弄着手中的玉笔,不看二人。
白木拱手道:“楚国犯我疆土,下官一读书人,身在朝堂帮不上什么大忙,自觉得应投笔从戎,为女帝分忧,下官回去便写书请辞司寇一职,上战场立功历练。”
云川点着头手搭上白木的肩:“白司寇识大体,精神真乃年轻辈学习的楷模。”
白木站起向云川作了一揖:“云川大人谬赞,可是明日出发,下官这就回去处理一切事务,去军中报到。”
云川不以为然道:“不急,将士们明日出征,你身为司寇身份尊贵,晚些也是无碍。”
见云川无所谓的态度,白木反而更着急了:“不可,下官这就回去准备,云川大人,师傅,白木告退。”说着退了几步,转身一路跑了出去。
文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的身影,云川面上挂着得意:“如何,自愿前去。”
文竹将笔直接扔向他,头枕着手躺在了台阶上:“无话可说,谁让他对手是你呢。”
云川接住笔拿在手中转了两圈:“你随他一同去吧,战场危机四伏,不同朝堂,好歹是你徒弟。”
文竹连思考都没有便直接道:“我不去,我得在这看着你。”
云川叹了一口气:“好,你不去只好我去了,毕竟他如死在那春儿也饶不了我。”
文竹坐起来看着他,云川若去了杀一两个凡人,到时这还了得,便急切的道:“我去!我去!”说完,头扭到了一旁,不再理会云川,云川一笑,站起来拍拍他肩膀:“好兄弟,去了好好教他,日后必成大器。”说完,得意的笑着走了。
文竹唉声叹气的看着忙活的四个弟子,又生无可恋的躺在台阶上。
雨依旧未停,云川扣响了月宵宫房门,大内官低着头站在门侧没敢说话,显然是被训了的姿态。云川从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托盘:“春儿,起来吃些东西。”
房内志怀小声与九春说着晨时在司马府见云川与发兵之事,九春虽知他是在帮自己报仇,但心中还是堵的很,说到白木也决定奔赴战场之时,九春一下皱上眉满嘴的糕点撑得她腮鼓鼓的,只能歪了一下头,志怀马上知道她在问白木怎么也参与进去了。便给她递了杯水顺着她的背:“云川大人举荐他去的。”
半晌九春咽了一半糕点:“他是跟他多大仇,怎老盯着他整,让白木上战场不是让他去送命吗。”
志怀也道:“谁说不是呢,要不你跟云川大人说是,别让白木去了。”
九春盯着志怀背后,表情别扭的道:“不用说了,他已经知道了。”
志怀看着九春的表情,慢慢的回了身,就见云川正站在她身后,连忙起身退到了一边:“那个……那个九春,我去看看白木准备的如何,给他送行了。”
九春也站起来想喊住她:“哎?”可志怀早开门跑了。云川将托盘放在桌上,看着桌上的糕点,将药推到了较远的位置,将小笼包摆在了她面前。
刚出门的志怀看着目瞪口呆的侍女和大内官,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了。”见无人回答,志怀在大内官面前挥了挥手:“刚……刚云……云川大人凭空消失了……”志怀往房内看了一眼带上门:“嗷!没事,这不是云川大人见女帝生气了吗,专门学的哄女帝开心的戏法。”
大内官与侍女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戏法……”
志怀点点头:“对,戏法,别怕,大内官我先走了。”说完蹦跳了出去。
大内官擦了擦汗又叹了一句:“原来是戏法,云川大人可真是什么都会啊……”
房内,云川见九春原本错愕现在却有些生气的小脸,拉着她的手坐下来:“想知道什么,我都同你说。”
九春直接呛声道:“说什么?我怎知你是不是骗我。你为何将白木安排进军中。”说着,手从云川手中抽出来。
云川看着她收回的手:“嗯……关于我封了你记忆,是因为你前几世都比这世要苦,我不想你徒增这些不好的记忆,至于白木……年轻人,让他历练历练也好,我派了文竹跟着他。”
“苦?呵,是挺苦,鬼信你。”说完,九春直接走了。
云川想拉住她,却拉了空,只能无奈的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