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如泉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除了五官的知觉告诉我们还清醒着以外,便再没有其他。
肆虐的风声从耳畔吹过,犹如厉鬼凄鸣。
“什么鬼?”我顺着白绫一跃而起,站在敬和月的飞剑上。
“之前在宫殿之中,我就觉得有一张彩绘很是奇怪。”在黑暗之中,辨别不出敬和月的神色,只能听到他有些冷淡的声音。
“什么彩绘?”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彩绘是围绕着穹顶一幅幅展开,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是以圆形展开的,那么在最上面,也就是穹顶,可能就会留有空白?”
“空白?”
空中沉默了一会儿,凤栖缓缓说道:“每一幅彩绘大小相同,随着向上的趋势,每一层的彩绘数量都会有所减少,直到最后,会有一小段的穹顶没有彩绘铺就。”
“之前因为夜明珠的缘故,我们也没有仔细查看,可刚才我们斟酌彩绘的时候,我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
敬和月有些不耐烦道:“空白的地方是一块黑色的石壁,通体漆黑,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得,这小子又看不起我了,哼!
等等!
在一堆彩绘中间,突然跑出一块黑色石壁,一定有什么深意。
扶迄双眸紧闭,开始回味方才看到的景象。
一名祭祀取出一个活人的心脏祭天,是为了获得天神的眷顾,使他们的部落重获新生,所以祭坛下的族民们才会那么兴奋。
可再细想,彩绘虽然每一层都会相应的减少,但是大致的故事背景没有变化啊。
将所有的彩绘联系起来,祭坛上方的穹顶也就是那块漆黑石壁,也正是他们祭祀的目标!
“糟了!”
即便看不清敬和月的神色,但我也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大呼小叫什么?”
“这里是异族供养天神的地方!”
“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便感受到周围一阵晃动,将我从飞剑上撞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如同被拆解的浑身剧痛,尤其是后脑勺,就跟要裂了似的。
“啧。”
我伸手揉了揉后脑勺:“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疑问从我脑海中迸了出来。
微微幽香如同罂粟令人上头,扶迄一手撑着旁边的大树,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花香馥郁,青葱玉树,如果刚才那阵异动,她身上还带着伤,她倒也会觉得这里是个世外桃源。
“敬和月!凤栖!你们在哪儿!”
一声声呐喊从林中传出,却无人回应。
扶迄叫了半晌直到喉咙生疼了才停下,难道凤栖他们掉别地去了?
“咚!”
一声碰撞声从脚下响起,差点把扶迄绊倒在地。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我愤愤的瞪向地上突然凸起的不明物体,愤愤的踹上一脚。
等等......
我蹲下身来,凑近一瞧,才看清那凸起的不明物体是个断石。
“石头不奇怪,可是嵌顿在地面里的断石就奇怪了。”
扶迄若有所思的撑着她的小脑袋,死死盯着那块断石。
倏地,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块断石:“也没什么反应啊。”
“算了,估计也就是块破石头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刚准备走,地上那块蒙尘的断石却犹如雨后春笋,缓缓从地面抽出,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魔尊...修无尘......”
扶迄看着残缺的墓碑,缓缓读出上面的字。
魔尊?
她原本还以为是什么罪孽滔天的大魔头,没想到...这不仅是个大魔头,还是所有魔头的头头......
真是太窒息了......
我急忙后退了几步,怔怔的看着那残碑,生怕有什么机关要了自己的小命。
可那墓碑自从从土地中完整的抽出后,便再没了动静。
扶迄这才敢凑近仔细瞧了瞧,残碑上还留有残土,但依旧能看出上面的字迹。
“魔尊,修无尘,葬于镜湖泊。”
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可再看一遍,还是让扶迄受了不小的刺激。
却也解释了之前种种的怪异,想来也只有魔尊之尊,才能在身后享有这样的待遇了吧。
“这应该就是敬和月他们一直在找的墓室了吧,那他们想要的东西,也一定在这儿了!”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残碑,从材质上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也不像是有什么机关。
那要怎么进墓室?自个儿刨土?
我甩了甩头,冲散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按照之前的尿性,一定有机关!”
扶迄掏出那柄短刃,径直砍向残碑座下的黄土,随着尘土的撇开,残碑的底座也显露出来。只是带着尘土显得有些混乱。
一个极为细小的细孔出现在残碑底座,如果不是因为扶迄嗅觉灵敏,嗅到了从细孔中溢出的一抹极淡的清香,她还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肉眼不可察的细孔。
“这到底要怎么办?”
就在扶迄自言自语苦恼的时候,炯络的声音倏地在她耳畔响起。
“居然是神幽倾锁,不得了哇。”
我略微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你...你下回出来能先打个招呼吗?”
炯络不屑的看了看我,转身就专注的盯着那神幽倾锁打量。
“神幽倾锁是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一把锁,用途有很多哇,比如这修无尘啊,就用来当自己墓室的门锁了”
“既然是锁,找到钥匙不就行了,诶,你说我这魂珠有没有用?”我兴奋的差点就调动丹田里的魂珠之力了。
炯络嫌弃的看着我:“神幽倾锁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就是它只有一把钥匙,就是它主人的一抹神识。”
“神识?”
“因为它本就是由神识灌注的,一经封闭,便只能由同一个人打开。但那个人你也看见了,喏,都躺里面了。”
我不禁抽了抽嘴角:“那照你的意思,就没办法了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行,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我伸了伸懒腰,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拍拍手转身就想走,却被炯络叫住。
“走哪儿去?”
“回镜泊湖下的宫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