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佟钱踹着王胖子正欢,旁边的林言也不出言阻止时,那道白天见过无数次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越杉在不远处的近水台楼上看到这边的情况后,便赶了过来。这个王家大公子,他是知道的,平时在世家公子里的口风就不好,贪财好色不学无术,更是喜欢和他那一帮狐朋狗友们一起做些个欺男霸女的勾当。
奈何他是王家的嫡长孙,更是王家老太太的心头肉,有王老太太护着,即使在外边干出了不少恶事,家里也没人敢教训他,只是用权势和银两把事情都压着,于是这王天昊便越发地嚣张跋扈。
沧益城的百姓都知道王天昊的所作所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越杉向来自视甚高,自然是不屑于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无奈王越两家一直是世交,自己的姑姑更是嫁给了王老太太的次子,也就是王天昊的嫡亲叔叔,生下的女儿王玥,不仅是自己的表妹,更是自己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于情于理,自己也得叫王天昊一声大哥,今天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而自己向来捧晓月姑娘的场也是众所周知,今天来这近水台看晓月姑娘的游船首秀更是带了不少友人,是故这王天昊被打之事他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看着在佟钱脚下哀嚎的王天昊,只觉得他这真是自作自受,可又不得不同眼前的小姑娘开口求情道:“佟姑娘,林公子,今日之事我在楼上也看得清楚,王公子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想必也是因为喝多了酒,又被家仆挑拨,才无意间做出此等错事,在下在此给二位赔个不是,二位可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饶过王公子?”
听到这话,林言没有作声,而佟钱停住了踹人的动作,可脚依旧是踩在王胖子的胸口处,还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没有正面回答越杉的问题,只是寒暄道:“哟,是越公子呀,还真是巧了,这已经算是咱们今天第三次见面了,怎么越公子次次都在替人道歉呀?不过这道歉也不应该对我和师兄呀,我们只是路见不平罢了,要道歉的话应该是对晓月姑娘吧?”
没想到小丫头伶牙俐齿,噎得越杉瞬间说不出话来,便转身对着刚刚同老妈妈一齐下来的晓月姑娘道:“晓月姑娘,今儿个是王公子的不是,在下代他赔个不是,还望姑娘海涵。”
晓月姑娘身在秦楼楚馆,这王天昊又是有权有势,本就是自己和近水台惹不起的角色,此时又看见自己早已心仪的谦谦公子求情,怎敢不答应,声音柔柔道:“奴家身份低微,越公子万万不必如此,想必王公子今儿个也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奴家自是没有放在心上。”
说完还向佟钱和林言欠了欠身,道:“多谢二位今天出手相助,奴家没什么大碍,还请姑娘就此放过王公子吧。”
佟钱听这是把锅都甩给了酒呀,这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过来求情了,自己便也没有必要如此不依不饶了,也就松了脚。
越杉见状冲佟钱拱手一笑道:“多谢姑娘。”
说完又对一旁鼻青脸肿的王家家仆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扶好你家主子。”
家仆们手忙脚乱的上前扶起了地上的王天昊,谁知那王天昊起来后见有人撑腰,又开始猖狂地骂道:“小贱人,大爷我可饶不了你,你给本大爷等着。”
佟钱听到这话,不怒,反而从容的走到王天昊面前对他轻轻一笑,然后抬手就是两巴掌,众人没料到会有此出,那王天昊更是被当场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时,佟钱已经退到自己林大师兄的身后。
王天昊刚要发怒,就听见佟钱用软绵绵的奶声道:“师兄,你看刚才王公子的脸上好大一个蚊子呀,我拍了两下才拍死,哎哟,拍得我的手都疼了。”又冲王天昊道:“王公子,你可不必谢我,我师父都说了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乐于助人。”
说着还伸出刚才打王昊天的手翻了翻,似乎要证明刚才自己真的是在打蚊子。
林言看了看小丫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手,却配合着一本正经道:“嗯,看到了,确实很大一只。”
王天昊听着这话顿时气绝,心中赌着一口气上不来,却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越杉这边,看着这一唱一和的师兄妹两人,也是满头黑线,这白白净净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蚊子,这尼玛到底是自己瞎了,还是林言在睁眼说瞎话。无奈,好不容易平息的风波,现在只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对着王天昊使了使眼色道:“王大哥,现下天色已晚,王祖母和大伯母还在家等着呢,王大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王天昊虽然心中还是不悦,但捂了捂自己还在作痛的胸口,知道今天是打不过这两师兄妹了,便朝着家仆大吼:“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扶本少爷回府。”说完便在家仆的搀扶下出了游船。
见王天昊走远后,越杉又对佟钱两人道:“今日真是扫了二位的雅兴,若是二位愿意赏脸,在下愿意做东请二位到别处坐坐。”
林言刚想要拒绝,这边,老妈妈见金主这是要走呀,敢忙留道:“越公子,今儿个哪也别去了,就到我们近水台得了,这沧益城论好去处哪有比得上我们近水台的,几位只消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晓月姑娘也是想要多见自己心上人几眼,何况也还没来得及感谢刚才出手搭救自己的林公子,便也出言相劝道:“奴家还没好好感谢越公子和两位恩人的搭救,还请几位不要嫌弃,移步我近水台,奴家定当好生伺候。”
佟钱早就想去青楼逛逛,现下可是难得的机会,倘若是拒绝了,自家林大师兄是万万不会再允她进青楼的,于是选择性地忘了自己之前说的什么不喜越杉的鬼话,一口答应道。
“今日之事晓月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但我和师兄也不忍辜负了越公子和晓月姑娘的一番好意,那便去罢。”
林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小丫头的反复无常,此时听到她满口答应也不觉得奇怪,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算了由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