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阎君一路飞升南天门,看守的天兵早就看到了她,拱手施礼:“参见阎君大人。”
小阎君挥挥手让天兵免了礼,“今日鸿浮殿的主人可曾外出?”
天兵相互对视一眼,“青昭帝君尚在鸿浮殿中。”
“很好,正好算账!”小阎君拂袖御风,直向鸿浮殿飞去。天兵们松了一口气,却不禁捏了一把汗:这下鸿浮殿又要遭殃了,赶紧通知天缮府提前准备鸿浮殿的修缮工作吧。
话说小阎君一路到了鸿浮殿,鸿浮殿百丈浮华的大门紧闭着,并设下了一道对地府人员有用的禁制,就差明着在门上挂一块牌,上面写着:阎君与狗不得入内了。
小阎君点头笑了笑,一脸的诡计多端。上一次来鸿浮殿,她砸了鸿浮殿的大门,如今这道鸿浮殿大门是新建的吧?那就活动活动筋骨,把主人砸出来吧!
她抽出【生离死别】,那杀猪刀上的刃闪着幽蓝的寒光。【生离死别】可斩六道,动宇宙,这一道小小的禁制,挡不住它。于是小阎君一刀下去,禁制就稳稳的碎了。
第二刀,小阎君砍在了门扇上,那门扇碎成了好几瓣,可怜的躺在地上。
第三刀,她退后,用力一挥,刀气斩向门柱。那门柱齐齐地被斩断,轰然而倒。鸿浮殿的大门彻底毁了,掀起的灰尘让小阎君瞬间身形如鬼魅一退,不染一尘。
切,这道门还不如上一个门扛用,上一道门可足足砍了五刀才倒的。”
青昭帝君正在鸿浮殿里喝着茶,突然听到了一阵巨响。他叫了一个神侍前去打探,过了一会儿神侍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还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青昭白了他一眼,“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着急忙慌想投胎去地府,本君这里不管轮回。”喝上一口茶。
“不...不好了,帝君,阎君又把鸿浮殿的大门拆了....”
“噗!”
青昭帝君一口茶喷了出来。
“她抽风了啊,又拆我一道门!”青昭的心在滴血,天缮府那帮吸血鬼修一道门起码得花上他半个月的俸禄,他心疼啊!
“本君去看看她要干什么!”抬步就带着神侍出了大殿。
殿门后,鹿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恭敬良善的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青昭带着人到了的时候,小阎君正悬空在那堆废墟之上,笑眯眯的。
“哟,青爷爷,你总算愿意见我了!”
“你又拆我一道门,你不得给我个说法啊?”
小阎君淡定地把看着【生离死别】,“哎,你可是下了地府的禁制,我哪能拆呢?是【生离死别】拆的,跟我可没关系。”
【生离死别】扭动起来,对小阎君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表示不耻。
青昭生气,一掌打了过去,被小阎君闪避了过去。
“哎呀,青爷爷别生气,你又不是主修武力的神仙。打架呢,你肯定是打不过我的。何必呢,又气坏了身子。”小阎君肆无忌惮地挑衅着。
“不过,似乎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鹿童偷跑出了你的鸿浮殿,到我的地府把炎狱打穿,劫走了食心鬼,又放出恶鬼三十七个乱我地府。我这次来,就是来跟你讨个说法。或许,这次你愿意把鹿童交给我。”
青昭冷哼一声:“人你就别想带走了。至于你说是鹿童偷跑出来在地府作乱,我还得确实一下。鸿浮殿自有管教神侍之道,就不劳你费心了。”
“如此最好。不然你也知道如果鹿童落到我手里是什么后果。哎呀,不过也是的,按照你我的约定,只有他在鸿浮殿里你才能庇护他,若是以后失了手不小心让他折在了外头,就算是你也不能插手。”
“是啊,所以我也会管教他让他安分守己。毕竟他和食心鬼帮我夺了崔景棠的七情六欲,报了你爷爷灭我师兄将夜帝君魂魄之仇。食心鬼已经被你抓了,我自然不管;这鹿童可还好好的在我殿内呢,我总不能对于我有恩之人袖手旁观,如你爷爷一般恩将仇报吧?”
“若你是这样想的,那我也无话可说。”小阎君负手而立,“只是到时候你别后悔就好。”
青昭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
“不,我真的不恨你。你是那个落井下石的人,他们要害我,只不过你做了帮凶而已。那天你灌醉了我,使我错过了救他的时机,所以我炼化了三个身体,我再也不会醉了。但这些主犯,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青昭帝君,你好自为之。”说罢,小阎君带着【生离死别】走了。
青昭帝君看着她的背影,恨恨地转过身去。
“鹿童呢?让他滚到殿前等我!”
那不长眼的神侍看一一眼脸色铁青的青昭,问道:“那帝君...这道门...”
青昭一脚踹趴下他,指着候在一旁的天缮府人员:“你瞎啊,人都来了你不修理!”他顿了顿,“你看着,我要之前的那个门,这次修得什么破门。”
“啊?这次的门多好看啊!”神侍话音未落,就又被青昭踹了一脚。
“上次她砍了五刀,这次只用了三刀,破门一点不结实要它好看啊!”青昭甩袖,愤愤而去。
刚进殿内,青昭就看见鹿童跪在座前,捧着鞭子。青昭眯了眯眼睛。
“看来你是知道了,你看看该怎么给我解释?”他高座其上,俯瞰着跪在他脚下的鹿童。
鹿童伏在地上,“小人确实做过地府之事。不予辩解,还请主人责罚。不过主人,鹿童不仅是要报私仇,此举更是为主人着想。”
“为我想?”
“是的,正是为主人想。”鹿童抬起头,蓝色的妖瞳满是真诚,“主人你想想看,此次地府三十七个恶鬼作乱,您大可向天地共主参上一本,到时若是追究起来,他地府一定有失职之罪。小人做得干净,就算她反说与小人想干,也没有证据。”鹿童兴奋地说道,“而您,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青昭没有答话,只管看着他。鹿童又低下了头。
这鹿童,最善洞察人心。他这一举,倒是猜准了。可惜啊,这种路子用多了,就连青昭也烦了。他掌心一道灵气凝结,直打向鹿童的胸口,打得鹿童飞出去十米之远,仰躺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断了三根骨,震伤了一叶肺。你若以后再胆敢对本君施你妖族魅术,下一次必然让你废点什么。”青昭走下御座,走到鹿童眼前,“这些伤够你消停一段时间了,养好了就滚去太古渊思过三年。我说过,不准对地府出手,我与地府的恩怨就此了结。下次再犯,鸿浮殿没你的立足之地。”
“是。”鹿童答应。在青昭离开后,狠狠吐了一口血。
现在,他还不能失去鸿浮殿的庇护。不过现在的形势看来,他得抓紧去找个新的靠山了。
小阎君从鸿浮殿离开,转去了漪茗池看望好友,天地共主的女儿如薏公主。
如薏公主本来与驸马昆阳君生活在陆芸山中,只是昆阳君外出征战,天下共主疼爱女儿,就把她接到了天上景色最好的漪茗池来小住一段。
小阎君进门时,如薏正在浇花。远远地看去,如薏一身淡黄仙裙,扎着仙额髻,手持荷篮,将甘露洒向花圃中的琪花瑶草,浅浅淡笑,当真美极了。
“劳公主殿下久等了。”小阎君笑着说道。
如薏也回笑着说:“阎君大人哪里的话,正好现在茶快蒸好了,你来的正是时候。蕊音,来帮我拿着工具。”
侍女蕊音接过如薏的工具,说道:“小阎君殿下再不来,公主都要跟这些花花草草说上十天半个月的话了。”
如薏瞅了她一眼,“贫嘴。”
“是是是,我贫嘴,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念叨着让小阎君赶紧来。”蕊音吐了吐舌头,“我去做些点心,两位主子在这里坐着吧。”
休憩之处,正在湖上的亭子中。清风一来,四周的金莲摇动,抖落玉珠万千。
小阎君看着蕊音,坐下来跟对桌的如薏说:“这丫头越发调皮了。”
“还说呢,你不是比她还调皮。刚刚把鸿浮殿的大门又拆了,青昭帝君都要气坏了。”如薏熟练地排好茶具,取了琼浆玉露开始煮茶。
小阎君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我更皮一些。”
如薏点了点头,“不过这丫头说得是对,我是太想你了。好久不见你,你清减了不少。”
“地府事多,正常。放心过两天一定长胖回来。”
“崔判官也不帮着你?”
“倒也不是。只是多事之秋,经过我手更放心。”
如薏叹道:“你就是太敏感了。崔判官会处理好的。”她给小阎君添上一杯茶。
“且不说他了。话说,驸马真的去前线了?”小阎君问道。
“是啊,去了。留我一个人,确实挺闷的,还好父亲把我接了过来,整天住在这里起码还是有家的样子的。”如薏给自己也添了茶,慢慢细品着。
“是因为,你还能看见谢哲,是吗?”小阎君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让如薏淡如水的眼睛有了一丝惊慌。
“哪有,我天天都在这里,哪有时间见他....”
小阎君握住了如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如薏,别人不知道,你就不要瞒着我了。他们都说你与驸马情投意合,可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如今你已经有驸马了,该放下的就得放下,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那你呢,你放下了吗?”如薏反问。
“我...”
“呵呵,瞧瞧你,你都没放下,却让我放下。”如薏笑了笑,“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叛经离道,做出不明智之举。我既然已经嫁了人,就应该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只是你也别逼我去忘了他,我就算要忘了他,也需要时间。”
小阎君叹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我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已经过得很幸福啦。你瞧瞧,我有你,就是最大的福气。”
“话说回来,天地共主将你安排在漪茗池,虞辛公主没有来找你麻烦?她可是看上这里好久了,想天地共主求了好多次,只是天地共主一直未答应。”
“三姐不过是想要个园子,父亲却安排给了我。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左不过耍点小性子就罢了,又不会真的害我。前两天三姐府上又进了一双美少年,怕是也无暇看上这园子呢。等驸马回来了,我就回陆芸山了。你放心。”
“唉,好。要是她欺负你了,就赶紧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来。”小阎君说罢,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我回去还有事,这好茶就不细细品了,可惜了。”
“不可惜,只要给想送的人喝,怎么都是好的。”如薏起了身,“那我就不多留你了,赶紧回去吧。”
当蕊音捧着点会心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小阎君。
“阎君,你不留下来吃点心啦?”
“不吃啦,下次再来尝你的手艺!”
蕊音放下了点心,“这小阎君,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如薏淡淡一笑,“许是她心里有事吧。”
蕊音好奇,“主子你怎么知道的?”
如薏摇了摇头,“傻丫头,我和小阎君都一类人啊!”
是的,她们都是求而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