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沫就知道一切不会多单纯。
一路上她没有多言语,就是如腾夜妙的一个部下那般认真地听着领导的吩咐,然后努力转动脑子猜想着腾夜妙这样做除了他的利益外,是否还想对自己有什么计划,联系以前的事情,以及没入到体内的那颗珠子…
种种的一切湘沫只想自力更生,虽然那时嘴巴上说要抱大腿,可是现实你若是总是依赖别人,有一天怎么挂的都不知道。
见机行事!你若对我不利,一有机会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信任?在盘龙谷时,只是觉得如果不是说信任,那就断了自己的机会。
湘沫在准备上骄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现在只是专注地听着腾夜妙接着要说的话。
“一会到术阴馆确切的说是看望越幻,但是术阴馆最近来了一位女客人,本城主怀疑她与在汪海的神秘组织有关,而这个组织的头目从未露过头面,对有关他的线索更是寥寥无几,只是听闻他近几年一直在寻一女子,但不知是何种类型,曾经想要接近他的人送去的礼物无一少不了女子,但却并对不上胃口。”腾夜妙看着湘沫,继续说:“你很特别。诱其出面本王觉得应当不难。”
湘沫被他看的脸不知不觉红了,但心想:这差事,坑我呢?但为了哪天可以有出头日,还是忍住小性子,硬着头皮听。
当然腾夜妙看出来了。
“别担心,你只是充当礼物,你是本城主的私有品,自从你成功让毒婪珠生长在体内的时候…如果你哪一天离开我,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听起来凉飕飕的,但湘沫总算好受点了,她按奈不住得想要问那珠子是怎么回事,但是腾夜妙还是在谈接下来她需要怎么做,并没表现出要去解释什么,湘沫也不急,乖乖听着他所说的安排。
“到了术阴馆,本王会去接见这位女客人,之后她定要亲自送你去他们头目那里,我想摸清到底是何人,他派人插在我术阴馆到底有何图谋。”腾夜妙伸出一指,一条银光流体飘进了湘沫胸口。看到湘沫皱紧的眉头,继续道:“增加一些你的保命几率。”
“那珠子是不是什么定位器?”那一道流体没入胸口后,湘沫一阵晕眩,心脏对腾夜妙的感应更强烈了,但腾夜妙事先没说就动手,还真把湘沫当成所有品了,有一点不愉快便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即刻湘沫想到这可不是她生活的人人平等的时代,赶紧报以一个甜蜜的微笑。
“主子,到了。”外面传来护卫的声音。
“定位器?”腾夜妙还不知道有这种机器,一想,应该是指定位吧,沉默了一下说道:“不光是定位…别乱跑,等我带你离开。”说完便下了车子。并没因湘沫的语气而生气。
湘沫看着放下的车帘子,松了口气:“忍,看我以后强大了,指示的人就会是我,略略略!”气嘟嘟地朝车顶翻了个白眼。然后悄咪咪地掀起一角帘子,向外面瞅去。
听去是吵闹的街道,但往外看只能瞧见一座楼,湘沫不敢把脑袋伸出去多看,怕自己脸惹麻烦,所以勉强只能看到大门上面的牌匾“术阴馆”。湘沫想到素妈说过术阴馆是因为腾夜妙赌赢了才从繁姚密林迁到这里来的,对,是鬼蛛的术法赢得的,湘沫又想起了那个剪着短发的漂亮小女孩,想起了那天的场景,医术!这就是个医馆!那腾夜妙说的那位女客人八成就是鬼蛛说的一点香!
湘沫也看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索性放下帘子,整理着思绪,安静地坐着等待…
术阴馆中。
腾夜妙刚进术阴馆,就有一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小老头从前台后面的小院中冲了出来,到了腾夜妙跟前,扑通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王爷!小人…小人…越…越…呸!皇子他…”
“闭嘴。”薄唇微动,轻轻吐出两字,但这两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跪倒的老头耳朵里。
小老头立刻闭嘴,颤巍巍地跪在那里,头抵着地板。腾夜妙突然加快脚步往院内走去。他身后出来迎接的掌柜就是那天赠与湘沫戒指的赵章红,这时点着肚子赶紧趁机去扶那小老头,然后又赶紧加快步子跟到腾夜妙身后去。
“哐!”腾夜妙进了一间精致的屋子,拉开隔着厅室的障子,发出一声响。
入目一片狼藉,那个在盘龙谷被玉曙弄得呼呼大睡的人现在好像是肚子里有一颗炮弹炸了一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腾夜妙的脚边,地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清理。腾夜妙急切的往里再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然后突然唤了一声:“幻儿!”快步跑到了床边。
身后赶来的那个小老头和掌柜倒吸一口气,心里同时想道:王爷这又移情别恋了?!
腾夜妙坐在榻边,手里握着越幻的手,眉头紧皱,眼里仿佛还能看到一丝关切与忧虑,但并不明显。
在外面站的小老头跨过地上的尸体,想解释什么,但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了,身后传来了赵章红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安夫,你想死吗?王爷还没问你罪呢!”
“说说这是怎么了?安夫?”腾夜妙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神冷冰冰的。
赵章红松了那个叫安夫的小老头的胳膊,默默把手又缩回了袖子里。
安夫本想倒回去的腿又抬了回来,强装镇定地张嘴说道:“小人听到爆炸声来到这里时,已经成这样了,当时公子躺在地上,我就赶紧叫人帮忙扶上了床,但,但不管我怎么医,公子就是不醒,小的查过了,公子没有受伤,但就算公子是被爆炸声惊得昏迷,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可是,小人无能。”安夫说着,他的一撮山羊胡也一抖一抖,不知道是被腾夜妙慢慢变强的威压吓的,还是因为他说话而抖动。他一直忍着没说皇子,而是公子,完全是越幻曾经说过,他怕腾夜妙阴晴不定,万一说错了话,就算他已经是全国德高望重的神医了,也指不定会突然被捏死。
“夜妙…”微弱的声音。
腾夜妙把目光收回,放在了缓缓睁开眼的越幻身上。
“不怪安爷,是我,咳咳…身体太弱…”越幻勉强支撑地说道“安爷是我这辈子没有遇见你之前唯一一位对我好的人,他不嘲笑我是他国弃子,反而尽心尽力的帮助我,是心地最好的医者,没有他,我就活不到遇见你…夜妙,不要,不要,求你不要迁怒于他…”说完又紧闭了双眼,喘着粗气。
随着越幻的声音,不大的房间里恐怖的威压渐渐消失,安夫与门口站着的掌柜即将要跪下的腿终于恢复了力气,但还是忍不住发抖。
安夫看着床头越幻紧闭的眼眸与额头渗出的密汗,眼里既是感激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