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沫探头探脑,顺着墙壁,绕了一圈,走到了坤承宫正门,深夜,这大门也没有人关,往里看,除了华美装饰,高耸宫阶外,没有任何人。
奇怪,皇后娘娘的住处怎么防守这么不严密,湘沫觉得芙蓉苑都比这里住着安全,看来这皇后娘娘可是厉害,都不怕有个刺客来犯。
一层层摸上去,只听一沉稳好听的女子声音:“你拿这封信送到西孪州总衙门,自有人解决许志守,告诉他们,本宫给的报酬就是三日后经过那里的皇族金甲镖车,够他们享几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一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娘娘可真是大手笔,用这么多钱买一个小县令的脑袋。”
“哼,斩草除根,趁翅膀没硬赶紧除了,免得又出来个刨根搜底的户部尚书!”
湘沫心中咯噔:这许志守闹不好就是安妃娘娘的父亲。
“怎么会。皇后娘娘的手段真是狠绝。”
“行了,你快去办,我还要练路数。”皇后说完,灯啪嗒一声熄灭。
湘沫摸黑溜了出来,刚一转身就看到高墙之后一黑衣人落地,正要起身飞到外面高墙,湘沫赶紧汇出一星银刃,匆忙射向那人刚跃起的一个小腿部。
那人吃痛落下,但是个夜行老手,忍痛没有高呼,这正应了湘沫心意。
黑衣人刚翻身,一瘸一拐地站起,手还没有拔出腰间武器,双目就对上一双金粉鬼魅的双眼,登时愣在原地,脑中嗡嗡,听到一妖女摄魂之声:
“黑白之命,死。”
声音消散,黑衣人顿觉双目充血,他的脑海只来得及飘过一个词:诱魂……
湘沫无声无息之中断送了一人性命,自从和余氏老头有过联系后,这诱魂之术就好似本就属于湘沫般。
看着脚下七窍流血,肌肤皱缩枯烂的尸体,湘沫竟没有觉得害怕,甚至有一种嗜血的快感。赶快摇了摇头,不,终于知道为什么都传只有得道高人才可长久维持禁术,稍一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湘沫蹲下身将黑衣人怀中的信件掏出,收入怀中。狠了狠心,对着黑衣人尸体鞠了一躬,心道:多有得罪,飞出几星银刃将其干枯的形体炸成碎末。
所有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看到,湘沫不知该说是自己运气好,还是该说这皇后娘娘粗心狂妄。决定再潜入楼上看看。
沉静的宫殿内只有壁灯照亮,最上面的那间屋子黑漆漆的。可是湘沫却听到了动静。
只是皇后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说的不知是哪国的鸟语,听时间久了,还有些发困。不过很快,皇后不再说话,屋内亮起了一盏特别昏黄的光亮,湘沫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闻到飘出来的墨香。
湘沫一直在外面守着,心想这皇后娘娘怎的这般勤奋,大半夜的点灯学习?皇宫里是穷得不能照明?
就在湘沫坚持不住想要回去睡觉的时候,皇后所在的房间门打开了,湘沫赶快缩到墙角,待皇后出去的时候,赶快跟了上去。
坤承宫出来后正前方是一片宽广的白石砌成的场地,湘沫贴在墙壁上向那边张望,看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皇后走到广场的一角,她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附身蹲下,将瓶口对到地上,只见黑乎乎一片不知道跑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然后她又迈步走到广场中心。
“安妹妹,这几日看你气色不太好,我带了一件东西给你调养调养。”皇后娘娘突然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她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桃红色的方盒子,轻轻将其打开一口,清淡的香气竟然很快地飘到了湘沫的鼻子里。
湘沫赶紧把口鼻捂住,但是,紧接着却听到皇后说道:“这是提神胭脂香,妹妹用它不光可以肤白貌美,还可以缓解忧思之苦。”
刚说完这一句,皇后又转过身半蹲着,装出安妃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惶恐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能亲自来呢,让臣妾怎么承受得起?”又一回头突然尖叫道,“啊!”跌倒在地。
湘沫摇摇头,这皇后有精神分裂症吧,又见她缓缓站起身来,从袖口中又掏出一个墨绿色的方盒,放在半空的位置,提高音量悠悠地唤了声:“假蚁。”
只见她之前放在广场一角的瓷瓶中爬出的一长串黑乎乎的东西向着她攀爬过来,密密麻麻支起一个黑柱,拖住了墨绿方盒。
之后皇后又半蹲着学着安妃有腿疾的样子,惶恐地看着面前的方盒子,紧接着那群黑乎乎的东西将盒子打开。
湘沫惊恐的看到一条蛇影从盒中探出了脑袋,皇后娘娘惶恐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能亲自来呢,让臣妾怎么承受得起?”说完这句刚说过的话后,皇后便伸手向着方盒子探去。
场地的另一面这时迅速地涌起一人高的黑影,向着皇后冲过去。
皇后惊恐道:“粉糖你做什么?!”
那黑影没有停下脚步,竟向着托住方盒子的那团黑柱子撞去,两团黑影迅速散乱成一地细小爬动的东西。
这时皇后才站起身来,微笑地拍了拍双手,走到广场的一角,又悠悠唤道:“假蚁。”
围绕在场子四周以及散落在中心那黑乎密麻的东西迅速又汇聚成一溜,向着开口的瓷瓶涌了进去,皇后又将那瓷瓶拿起,收入怀中,向着坤承宫走来。
湘沫依旧默不作声,待皇后进去后再听不到任何动静时,才小心翼翼的向着广场那边走去,四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当湘沫走到方才皇后站的场地中心时,发现这地上死了几只黑色的大蚂蚁。湘沫将蚂蚁的尸体用手帕包好,趁着夜色,返回了芙蓉苑。
安妃与粉糖都在内屋等她,见湘沫平安归来,都深深地松了口气。
湘沫来不及寒暄,赶快问道:“安妃娘娘,这后宫之中可是有什么地方能结出冰块?”
“这……多年之前皇上曾赐予皇后娘娘一个冰浴池,在这夏季,只有那里才有冰块儿。”安妃皱眉道。
湘沫急切道:“快告诉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