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姑娘一同前来孤脊之心。”
莫景轩走到李梓清身旁,一手放在对方肩膀,终于正经地说了句:“不行,太危险。风柳君,你看呢?”他歪头瞅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姜黎然。
“本国师相信莫大侠的本事,并且不经历些险情,就算学到了本领,也只是花架子吧。不过,湘沫你若是害怕,可以不去,这防身招数我也可以教教你。”说罢长睫轻颤,望向湘沫。
湘沫觉得一时间数道目光打在自己身上,有一点点窃喜,握一把大草!看来古筝没白学哈,一下子成了个潜力颇大的苗子,这么多帅兮兮的师傅抢着教呢,虽是心里这般肆无忌惮,但面上仍旧保持淑女状:
“就如国师所说,花架子终究只是摆设,既然梓清公子建议小女可随行,想必是有能力保护的。”
“就他?”莫景轩又变成调笑的语气,“还是让哥哥我来保护你吧,这家伙顾好自己就不错了。”说着手掌在李梓清肩上拍了拍,被对方轻轻拨开。
“行了,”盟主站起身子说道,“风柳君,请。湘沫姑娘你也跟来。”
“好。”姜黎然起身随行,湘沫紧随其后,转身对莫景轩翻了个大白眼。
“喂!”莫景轩准备跟上去,衣袖却被李梓清紧紧扯住。
“梓清,带那混账离我远点。”走在前方的盟主说道。
帐篷中。
坐在主宾位的姜黎然说道:“除了昨日从冬荷带来的常有特产,小辈还特意为盟主准备了一份礼物。”
主位的盟主颜色和悦,看了眼姜黎然身旁的湘沫,说道:“与风柳君随行的这位姑娘所弹之曲就是送我的最大礼物。”
湘沫乖巧礼貌地笑了笑。
“那小辈还要庆幸带姑娘出来走走了,”姜黎然同样对盟主报以礼貌一笑,“不过,小辈带来的这份礼物同样会打动盟主。”说罢从袖中拿出一紫玉方盒。
“这是?”盟主皱起眉头,脸上皱纹纵在一起,使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脸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姜黎然手中的紫玉方盒。
姜黎然用手指弹开方盒上的锁扣,还未打开,一阵似竹似梅的幽香悄悄蔓延而出。
“牙荷胚茶?!”盟主嘟哝道。
“正是,此茶长期品用,一方可静心凝神,另一方以气灌于兵刃之时,可有除剑气污垢之效。”
“就可如风柳君慕雪双戟笔穿喉那般!”盟主脸部皱纹不再紧绷,但还是十分激动,他极力隐藏脸上的憧憬,但湘沫全部看在眼中,只听盟主接着说道,“气数之纯不受敌方威压逼迫,丝毫不偏不倚,且出喉不沾毫血。我李江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风柳君那一招!”
“谢盟主。”姜黎然淡淡微笑,将打开的锁扣合上,接着只见他将紫玉方盒翻转到另一头,那边同样有一个锁扣,双层的!盟主这次是圆睁双眼,极力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湘沫还未见过一直严肃的盟主这般浮夸的表情,有些好笑,另一方面,对姜黎然手中的东西也颇为好奇。
姜黎然打开锁扣,没有刚才的香味飘出,待将盒盖打开,姜黎然道:“离苦散。”
只见里面装有浓浓的淡黄色膏油。
“哦?”显然,盟主对这一物不了解。
“盟主可知东荷国牙荷?”
“那种最稀有的荷花。”
“没错,除了之前对外有所销售的牙荷胚茶,还有这个离苦散,”姜黎然将方盒置于面前的矮桌之上,右掌划出,一枚只有食指大小的判官笔就把玩在手中,将离苦散用指蘸取一些涂在判官笔上,本就玉白色的判官笔竟蒙上一层黑烟,之后黑烟飘散,判官笔变为原色之后大显晶亮。
“长期用之擦拭兵器,可驱邪超度,若使用兵器的人功力非凡,还可发挥离苦散更强效力,使这挥洒的气术更纯净天成。”说罢,突然转笔出手,还未待惊觉,只见一截判官笔已经没入盟主腰间剑鞘,直刺入剑身!
“什么!”盟主立刻取下佩剑,呆呆地盯着只露出一小截的判官笔尾部。
湘沫还以为这脾气暴躁的盟主会一跃而起,与姜黎然大打一场,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突然想起李梓清制止莫景轩时所说的这盟主最是痴迷剑法。
看样子,不禁暗暗佩服姜黎然,原来国师早已洞悉李江柏此人。
盟主得意于自己的功夫,更是对自己的宝剑自信满满,如今竟眼睁睁看其被一小小判官笔刺穿,就算有怒气,也比不过心中的震惊。
“恩师,”姜黎然站起身,走到前面跪在地上,“请恩师责罚小辈的鲁莽。”
“怎么会!”盟主回过神,赶忙过去扶起姜黎然,“叫我恩师做什么,这么多年,曾经的然儿变成了今日的风柳君,我担待不起啊。”
“那把判官笔是小辈随身携带的,经常以离苦散滋养,所以才破了盟主宝剑的屏障,实乃意料之外。”
“离苦散、离苦散,好一个离苦散!”盟主走到桌前,将刺入宝剑的判官笔抽出,递给姜黎然,“对这离苦散我其实也有所耳闻,粉荷与紫荷是生活在东荷国的百姓必不可少的,通常与外界交易也是这两种,但是牙色荷花除了东荷国有声望的几位长者平时赠与有缘人外,是从不交易的,一是珍贵,二是其价值会被恶人滥用,这严重违反冬荷救世爱人的风气,是绝对不允许的。当然有想偷取的人,但东荷国人虽看起来平和,但个个都是不凡之人,更何况苦湖设有众多高人看护,到如今没有一人得手过。风柳君还记得昨日恩情,赠与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实在感动。”
午间,盟主摆宴招待姜黎然这一行人,湘沫和素妈坐在一起,一拿着拂尘的矮胖子看样子是主管,退下的时候还不时瞥湘沫,湘沫心中发毛,那胖子的眼神太恶心。
宴毕,姜黎然对盟主说留下的时间不长,若盟主喜欢,湘沫可留下弹曲。直到天色已黑,盟主才派一个护卫送湘沫回原来的帐篷。
刚离开盟主与宾客所在的营区不远,正是要行一段荒凉的路径,只见迎面走来了宴席间那个眼神使人难受的胖子。
“姑娘好啊。我是盟主的管事,”拂尘往另一臂弯一搭,“前面有一地间裂口不知什么原因扩大了,挡住了姑娘去路,这护卫恐怕是不能将姑娘安全送回去了,接下来姑娘就跟着我吧。”
“张大人,盟主要求小的务必将姑娘送回去,如果小的这就走,盟主会怪罪的。”侍卫为难地说。
“来。”张管事眯起眼睛,笑得很假,叫护卫跟他走到湘沫他们刚转过弯的山壁处。
湘沫歪着头,想看那两人在做什么,好像是张管事把什么东西给了那护卫,那护卫点头哈腰地走掉后,张管事又笑咪嘻嘻地冲湘沫走过来。
那管事的目光打在身上,就如同被锁在厕所一直闻屎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