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沉艰难地转过身,把连笙搂在怀里:“松一些,勒的我疼。”
连笙稍稍地放开了些,仍是紧紧的抱着。
宫沉安抚一般地顺着连笙的背,声音沉沉,却带着难以想象的温柔:“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不高兴,只是我如今才想明白,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不是顺着我的心意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而且,是我做不了的事。
连笙埋在宫沉怀里,闷闷地道:“可是你让我做的事情,都是我乐意做的。”
明明听起来十分暖心的话,宫沉却只觉心酸,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从前太过自我,束缚了连笙。
连笙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突然出声道:“下雨了,陇州的灾害可以解决了。”
宫沉用嗓子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听到了,震耳的雷声,雨水砸到地上乒乓作响的声音,混杂着人声鼎沸,他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而这感受,是连笙带给他的。
宫沉不知道连笙用了什么法子除了旱魃,下了雨,可是看连胜闷闷不乐的状态,他也猜的到,该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如此,只让他更加心疼,心疼他的姑娘,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
“表哥?”
连笙听到声音,放开了宫沉,道:“世子找你。”
宫沉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理会,把连笙抱到床上,被角掖好之后,才开口:“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好好休息,不准下床,不准做任何事情,也不要,不同我说一声便擅自离开。”
连笙搂着宫沉的脖子,带着讨好地亲了他的脸:“我知道,你去忙吧,我等你回来。”
宫沉走到门边,回头瞧了瞧连笙,连笙对着他笑,还摆了摆手,这才放心离去。
周正辰在门口等了一会了,方才看见宫沉拉着连笙进去,他就在这里等着了。但他也同时看到了宫沉那副颓废的样子,知道两个人该需要些时间,这才在门口做了门神,拦着来找宫沉的官员。
但其实,那些人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看着下雨了,旱情得以缓解,想要早日班师回朝罢了。在外奔波了半月有余,早就想念起了家中妻妾成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见宫沉出来,再顾不得周正辰的阻拦,纷纷涌上前,争先恐后地问什么时候可以完成赈灾事宜,什么时候可以班师回朝。
耳边嘈乱,带着宫沉的心情也烦躁了几分,重重得咳了一声,脸上是明显的不耐。
官员们如此才静了下来。
宫沉愣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言简意赅,大意是让他们只听命令就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总是关心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官员们互相窃语,大抵是极少有被人这样对待的时候,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做第一个出声反对的人,于是窃窃私语了一会,官员们便四处散去。
人群散尽,宫沉终于没了空气不畅的窒息感,抬手揉了揉眉心,透过指缝,看到一人,不悦之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