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离
“陈婆婆,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有分寸的。”江唐月说完便起身离开饭桌。
陈婆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孩子的性子,表面看上去性格开朗洒脱,可心里却门门是道,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她都门清。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没有人可以阻止,但是要是她不想做的事也没有人可以逼她去做,当年收养她的时候不过是图个热闹,人老了,半截身子入土了,已经受够了孤寂,想找个人陪着,至少死的时候能有个人在身边收个尸。
看着江唐月忙碌的身影,陈婆婆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当年她刚刚被收养的时候,才不过是个瘦瘦小小十岁女童。
被猎人当成猎物捡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总得满身是伤,鲜血淋漓,若非如此,那猎人也不会把她当成猎物捡回来。
不过才过去两年,陈婆依旧不会忘记她满身伤却依旧那么努力的呼吸。
当时村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她活不了,那副血人的模样没人敢靠近,可是或许是怜悯,又或许是当年小小的江唐月的模样太像她那早夭的孙女了。
陈婆婆拐着拐杖,颤颤巍巍,向瘫在一个破席子上的江唐月走去,陈婆靠近了才看见,她那瘦小的身体还顽强的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似乎是感到了有人靠近,她的呼吸开始有些激烈起来,她努力的抬起手,握住了陈婆的一个裤脚。
就那么紧紧握着不松手。
那么小的手,那么微弱的力量,陈婆明明一拽便能离开,可她却没有,陈婆抱起了眼前这个女孩。
哪怕自己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却艰难的抱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去找村里有名的疯子为她治疗。
忙好的江唐月觉得心闷气燥,便出门寻了处小溪,坐在了小溪旁,看着潺潺的溪水,陷入了沉思。
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片段,江唐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去想却想不起来了。
自从遇到了那位白衣道长后,江唐月便总是如此,这几日她总觉得不安,似乎会有什么大事到来,但却又觉得可笑,她又不是那西街神算子。
“阿月!阿月!”从远方传来一声响亮的少女声打断了江唐月的思考,江唐月顺着声音看去,一位身着棉白麻衣裙,头发被一根布条子绑起来的清秀少女向江唐月这边走来。
“阿月,原来你在这呀,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呢。”少女跑到江唐月身旁气喘吁吁的便挨着她顺势坐了下来。
“阿娟,什么事跑的这么着急?”江唐月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少女有些好笑的说着。听到江唐月有些笑意的语气,余娟生气的督了身旁的人一眼。开口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今天去找陈婆的时候说你去过无名山,把我担心死了,特意找你看你有没有受伤。”余娟关心的看着江唐月,似乎想要看她有没有受伤,扫视了一会看江唐月没事才放下心来。
看着面前这个关心她的少女是她在村里的为数不多的朋友,江唐月虽然性子讨喜,人缘说起来也不算差,但她总是和村子里的李疯子混到一起。
加上她刚被捡回来时候的样子,大家都可还记得呢,最后虽然被李疯子给救回来了,但是村民们可不觉得是李疯子的技术多么高超。
他们反而觉得是江唐月自己体质特殊,不似常人,人们总是排外的,哪怕江唐月表现再随和,再正常,但异类始终是异类,凡人一叶障目,仙人有时都可认成妖孽。凡人愚蠢,目光短浅,毫无见识,自私自利。
这是人性。
“不用担心啦,我这么命大,怎么可能随便出事呢。”江唐月大大咧咧的回着余娟。
却突然想起来余娟的哥哥余历好像是一个修行者,我听她说过,据说是四年前被前来招选弟子的门派选中的。
“阿娟,我问你,那个你哥哥的门派,还会来招选弟子吗?”想要修仙总要有门路才行,江唐月问余娟。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不是一直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吗?”余娟听到江唐月的话有些奇怪,她不是没在江唐月面前提过修行的的事,她的哥哥就是修行者。
只不过四年前的时候余娟的天赋并不好修仙门派看不上,加上余家父母年纪大了总想要留下一个陪在身边,便只有余娟的哥哥上了山。
“士别三日嘛,我也是会变的吗,我就是突然有些感兴趣了,你快说吗。”江唐月装作毫不在意的问着余娟。
“那好吧,听我哥哥说,他们门派叫仙宗门,可厉害了,是正道第一大门派呢,而且还听说啊!在以前只有仙宗门这一个门派,到后来的小门派,大门派,各个门派都是仙宗门分裂出来的,所以他们门派的招生门槛可是很高的,我也只是想想,能不能被真的招过去还是个问题呢。他们的门派是六年招一次,离我们下一次还有两年呢。”余娟的稚嫩的小脸上提到她哥哥和她哥哥的门派满是仰慕和一丝丝落寞。
不过听了她余娟的话,仙宗门?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具体熟悉在那,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有两年的话,会不会太久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江唐月干脆不想了。
对着余娟说:“这样啊,那还是等两年后再说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说完江唐月便拉着余娟起来,简单的告别之后,便走了。
余娟看着江唐月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她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江唐月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她想到了一个人,没错就是——李叔,既然李叔是修行者,那他一定能教她。
等江唐月到了李叔家面前,江唐月感到有些奇怪,平常这个点即使天还没黑透。
但是李叔的眼睛不好,几乎是在申时四刻左右便会点灯,所以他的房子几乎是亮堂的,但现在已然申时六刻了,但他的房子却是死气沉沉,一丝光亮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