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清撩起眼皮,虽然视线里只是一团模糊的亮色,但准确地接到了林荒酒拿来的药液。
仰头服了下去。
也不问有没有副作用,什么时候好。
脸上还带着吃饱喝足后的困意。
林荒酒瞅着自家娘亲这浑不在意的样子,好心提醒:“可能会有点难受。”
虽然沙木根起到固养培元的作用,但也只是边解毒边修复,该有的痛苦一样都少不了。
果然,不过一刻钟,苏媛清眉头一蹙,脸颊泛白。
她紧紧的握住躺椅的扶手,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能说是疼痛,若非要描述的话,可能就是你蹲茅厕蹲了一个时辰后双腿回血的感觉,不过这次是全身。
简直是一个酥、软、麻!
她心里一梗,差点儿没yue过去。
别说话都讲不出来,连呼吸都是一种过错!
林荒酒虽然推测出大概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见到娘亲这颤颤巍巍的手指,觉着药效或许太强了些。
这过程委实太长了些,林荒酒帮不了她,只能用土针勉强封住了她的感官。
将苏媛清抱回房间,用温水浸过的毛巾轻轻擦拭了她鬓角出的冷汗,褪了鞋袜,盖好被子,坐在旁边握住着她的手。
瞌睡上来了,林荒酒脑袋一点一点的,就顺势趴在了床上。
月挂中天,朦胧月光轻轻柔柔透过窗子的缝隙,抚在林荒酒的脸庞上。
小白团抖了抖毛绒绒的身体,灵巧的爬到少女的后脑勺上,把头发扒拉成一个舒服的小窝,安安稳稳地躺了下来。
莹莹白光在手掌亮起,苏媛清的眉头松了下来,毫不自觉地握紧了女儿的手。
时间悄悄过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地溜进来,拂过苏媛清的脸上。
眼睫轻轻颤了下,她微微睁了眼,遂又不太适应地眯了起来。
好半响,才完全张开了眸子。
一朝解毒,浑身上下都仿佛浸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
她直起身子,打算伸个懒腰,抬手的瞬间,才恍然意识到有东西抓着她的手。
侧了侧身子,便见到小姑娘趴在床沿,隐约可见碎发下清透的脸袋儿,还扬着一抹可爱的红晕。
苏媛清眼中盛满了笑意,她轻轻感叹:
“六年没能看见,我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啊…”
她没着急起身,也没动小姑娘紧握的那只手,只是曲了曲腿,另一只手靠在膝盖上,托着腮,静静地望着安睡的少女。
阳光拉长了光影,逐渐要碰到小姑娘的发顶,苏媛清手指微动,一记灵力打在窗上,那一丝缝隙被堵的严严实实。
屋内又暗了下去。
……
林荒酒这一觉睡得又沉又累,觉着身体疲乏的很,所以醒的也比平时晚了些。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便见着自家娘亲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迷茫的眨了眨眼,她松开握着的手,反条件地凑近了苏媛清,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坐了回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嗯…恢复的不错。”
头上的小白团还没反应过来,差点儿被甩下去,它用爪子扒拉住她的后领子,扒拉着哼哧哼哧往上爬。
苏媛清先是被女儿这副认真可爱的样子萌到了,随后总算是注意到了那个白团子,不过也只是轻轻一瞥。
晃荡晃荡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林荒酒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却见苏媛清脸色一变。
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她“哇”的一下,呕出黑色发臭的毒血。
得亏林荒酒眼疾手快,顺了旁边的草篓子,接住了那口陈年毒血,不然还得洗被子。
苏媛清略微尴尬地眨了眨眼,确是林荒酒不在意的将篓子放在一边,道:
“您刚解毒,身子还需理”,她将苏媛清摁在床上,小手一挥:“我去准备早膳啦。”
苏媛清“哼唧”了一下:“我觉着身子骨精神的很呢!”
但也老老实实躺了下去。
林荒酒见状才放心的出了屋子。
苏媛清起的早了些,刚开始想多看看女儿才撑着身子,现在困意上涌不自觉瞌上了眼。
不一会儿,就传来轻微而沉稳的呼吸声。
……
这边儿一大早,冯依依就率着开山宗一干弟子守在祥和医馆的门口儿。
早上的露水有些重,不一会儿就沾湿了衣裳。
黏糊糊的,她有些不适的皱眉。
吴甜率先忍不了了,她小声嘀咕道:“什么嘛,怎么还没开门。”
一声既出,身后响起了其余弟子的抱怨的声音。
“是呀,为什么我们去那处遗迹一定要叫上李师兄。”
“我觉得我们实力就够了呀,这出遗迹这么偏远,想来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因为只有越靠近大陆中心,灵气才越浓厚,显现的遗迹才更能出现宝贝。
冯依依心下翻了个白眼,这群人懂个屁,遗迹有等级之分,每个宗派有专门占星算卜的长老大能。
不说地级遗迹,但是区区黄级,就够凶险异常了,里面全是远古凶兽的灵魂投影。
叫上李师兄,是因为早在两年前,就被传出他突破筑基九层的实力,是开山宗年轻一脉的佼佼者,实力直逼修为最低的长老,更何况两年后的今天了。
她站在原地,满脸不耐。
于是李清河刚推开门,就跟门口的冯依依对上了眼。
她甚至没来得及转变脸上的表情。
“李师兄…”
她柔柔地唤了一声,预走上前来。
李清河被这声不对脸的女人弄得鸡皮疙瘩顿起。
他默默后退,思索要不要关门。
冯依依心下冷哼,闭门羹她可不会再吃一次。
然后顺着他开门的方向,手一推,将门开的完完全全。
“师兄在这儿开药馆应该很辛苦吧,要不我唤写弟子来帮您?”
她笑盈盈的,将身后的弟子唤上前来,遂又开口:
“师兄,我来找您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