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肆意,勾起心中无限馋意,林荒酒拿起烤好的两条鱼,一条分给小白团,一条放在自己嘴下。
呜呜呜,真好吃!
少女一脸满足地大快朵颐。
暗处的人握着匕首的掌心紧了紧,他冷淡而又矜持的想,等会解决掉人就把剩下的鱼吃完,因为母亲说过,食物不能浪费。
林荒酒干饭的速度极快,不过一刻钟,已经吃掉了三条鱼。幸福地喟叹一下,她抹了一下嘴角的油渍。
香气调皮地钻进鼻腔,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面具下的脸微微红了,少年抿了一下嘴角,心中唾弃了一下自己。
眼尾上挑,他看见吃饱喝足的少女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rua着她的兽宠,举手投足皆是放松慵懒。
面上闪过一丝冷意,就是现在,他心道。
提气,身子如同猎豹一般冲了出去,不过一瞬,便来到了少女身后。
劲风扬起少女背后的发丝,露出白皙滑嫩的后脖颈,贾鸣瞳孔缩了一下,心下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将滑向少女脖颈的匕首转了个方向,换成了柄握。
然而林荒酒早在敌意刚起之时便绷紧了身子,几乎是同一时刻,她朝旁微微一侧,裹狭着灵力劲风的柄握擦身而过。
眸色冷凝,她顺势伸手扣住了贾鸣手腕上的命门,同时一个快速的横顶膝,稳稳地戳中了少年的膝盖窝。
双腿一软,就这么着跪在了地上,同时手臂也被人扭到了后面。
贾鸣:“……”
出师不利!
小爷我出生到现在也没给多少人跪过!
“嗯?”
林荒酒上上下下扫视着贾鸣,看见这碍眼的面具,极为粗鲁地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孔。
将少年手里的匕首拿掉,她扯了扯把人别在后面的胳膊:
“之前我躲地好好的,你使暗招把我逼出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吃几条鱼你又来——”
她瞥了眼握在手里的匕首,顿了一下:“杀我?”
贾鸣梗着脖子,抿着嘴不做声。
林荒酒“嗤”了一声,身子前倾,用刀背划着少年的脖颈:“你看我,衣着粗鄙,破漏褴褛,普普通通山中小村姑一个,对你啥的小秘密也不感兴趣……”
小绝宝说,单修阴灵或者阳灵的人极为少有,更别说她两者兼修的了。
这少年虽然面相平平无奇,但通身气质矜贵而又诡谲,还身怀阴灵根,怕是有许多小秘密。
之前那一番试探怕是知道自己看出他的阴灵根,这是想法子灭口了呢。
唉……林荒酒默默叹了口气,这人感官太过敏锐性格又这样狠毒,自己目光不过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就想鲨人来一绝后患。
贾鸣僵住了身子,绷紧了肌肉,少女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耳后,使他耳尖泛起了红色。
“离…离我远些!你这女人臭不要脸!”他憋着口气道。
啥?
林荒酒原地迷茫地眨眨眼,半晌,将灵力凝聚于指尖,对着少年身上某一穴位重重一点,然后放开别着他的手,绕到了前面弯了弯腰,与人平视。
一脸严肃:“你多大?这么小就女人女人的叫别人,要么叫姐姐,要么叫姑娘,没看我年龄不大么!”
“我臭不要脸啥了?扒你衣服脱你裤衩了?我告诉你,本人脾气不太好,对于一个想杀我的人没什么好脸色,不好好讲话我手一抖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她将匕首往人脖子上一摁,凶巴巴道。
什么扒什么脱的,贾鸣耳根更红了。
他尝试动一下身子,发现不知道面前这小村姑干了什么,不止灵力动用不了,连抬个手臂都做不到。
那处被点到的地方更是痛极了,想必泛了乌青。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这个小村姑,自己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竟然不住地想和她亲近,不然刚刚也不会在最后一刻收手。
一边羞恼,一边又想亲近人家,贾鸣觉着自己有了病,别扭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也没想杀你!”
接着委屈的话就想滔滔不绝讲出来。
“你看我用的是握柄,匕首只是平日里拿惯了的武器!”
“我观你好像瞧见了我的秘密,就想着打晕你,抹掉你的记忆!”
“而且我用的是家里的秘法,对你不会有什么危害的,你醒来就只是忘了些事。”
“我…”
林荒酒打断了人家:“抹除记忆?怎么抹,教我,放了你。”
少年倏然沉默了下来。
少女挑眉,“你以为,如果不是看你没用匕刃,现在还在这儿跟我讲话?”
贾鸣将脑袋转向了旁边。
移花接木是家里独有的秘法,不可外传,他是发了祖誓的。
切,还挺傲娇。
林荒酒瞅了他一眼,直起了身子。
心里刚刚响起小绝宝的声音,它说因为修士的灵台是不给外人进的,哪怕同意人家进入,也会有很大的风险,而平常修士抹除记忆的方式是将自己的灵识入侵对方的灵台,力道掌握极难,而且非常霸道,对方极可能会变成傻子。
所以她倒想看看什么秘法能够在对方没同意的情况下,还能没什么危险地被抹除记忆。
林荒酒垂下眼帘,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人家的发顶。
少年长的没多少好看,顶多清秀,但这头顶的碎发细细软软的,还有根呆毛竖在那儿,就挺想薅一把。
想到便做了,她抬起手,非常自然地在人头顶上揉了一下。
少年虎躯一震。
自家娘都没摸过自己的头!
空气都静默了一下。
林荒酒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觉着给一个刚刚想对自己下手的人摸头好像有点奇怪。
小白团率先打破了沉默,它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尖锐的“吱吱吱”,灵活而迅猛地跳到林荒酒的手上,蹭了一圈。
“干嘛?”
少女伸出素白修长的手,用指尖提溜起它的后颈毛,放在肩上。
林荒酒看不见,贾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白色牲畜跳到了手背后,刚好与他平视,他明明白白地看见了那芝麻大点的小眼睛里是赤裸裸的争宠。
他心里冷哼了一句,小牲畜就是像牲畜。
看了眼人家,林荒酒张了张嘴,想着解释:“你头顶有一撮头发竖了起来,我有强迫症,想捋平它。”
贾鸣“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林荒酒摁了摁眉心,移开了步子,将匕首朝着沼泽的方向随手一丢,把剩下的鱼放进背篓后背到了肩上。
“你自己这里好好待上一阵子吧。”
少女淡淡说了一句,背对着人家挥挥手,朝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嗯…尴尬是不会尴尬的,只不过人家不告诉自己秘法是什么,就没什么兴趣了。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