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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虎(1)

斩山斩水斩佛塔 桃花神剑 2404 2024-07-10 13:47

  桃花拿到这第一把木剑,是蒋军削给他的。为了留作纪念,蒋军在剑柄处刻了一朵小花。剑很大,几乎有点像刀了。

  蒋军给她起的小名是“秀秀”,她嫌难听,但没敢说出口。

  蒋军向桃花许愿,等她拿这把木剑能在他手下走过两招,他就教桃花新的剑法。蒋军教桃花,到不像武侠小说里某真人留下某某秘籍,后世弟子因循习之——他压根就没打算开宗立派,以前也没设想过自己会有弟子。他先教桃花的是起手式,等第二天教她第一招。

  蒋军做弟子时,曾经看过一本《青崖先生论刀法》。青崖先生给自己创立的十四刀法各个取了名字,蒋军效仿他,为自己的剑法取名。但他从来不说,别人问起来就告诉他们名字是本来就有的。他把握剑的起手式叫“平起”。力达剑尖,剑如伸长的手臂。蒋军的配剑有斩山之能,恐是剑也相当重,只见蒋军拔剑,左手反握剑柄中央向右上送,右手抓住剑柄反撩。这时便可化作一斩,或双手握剑踏一小步,就是完整的起手式。“清风”是第一式,简单一些。持剑者最好有风灵根,凝聚风力在剑尖,挑、斩、刺,将剑势藏在风向中以欺骗敌人。清风含蓄多变,很适合桃花的女子身型。蒋军每天早上立在屋外,不动声色,便要已经学了两招的桃花来破。桃花的人身刚刚达到练气初期,无论是身法、修为,在蒋军手下一合都走不了,往往被打的浑身冒血。

  但她够耐心,一直在进步。

  桃花的“清风”舞起来不如蒋军飘然果决,却有一股纯和之态。同一套剑法,两种气势。这是因为桃花不曾体会人世冷暖,尚且心无杂念;而蒋军手里只有剑与无数人命,杀业重重。这日桃花和蒋军练剑,”平起“”清风“二式舞完一套,已是大汗淋漓。桃花本来就有渴水的习惯,正要去拿水壶,迎面却与一妇人撞了满怀。她边揉边抬头,看见这妇人拿的一筐鸡蛋碎了不少。桃花有点着慌,不知所措。一来她鲁莽撞了别人,二来她平常只和蒋军说话(哪怕聊天取乐),从没和第二个谁打过交道。

  气氛一度沉默,桃花想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蒋军踢她屁股一脚,和她说:“人家看你半天了,恐怕是专程来找你,又不敢打扰。这篮鸡蛋应该是请你办事的谢礼。”

  桃花被踢的向前立扑,怒视蒋军:那你干嘛不早说呢?

  蒋军没理她,自顾自走了。他向远处一抓,抓来一阵风。风中夹了一片片的粉红色,仔细一看,正是那片片桃花花瓣。他把花瓣聚拢后向下一推,花瓣已经变成一堆红色的汁液。蒋军粘起它们,慢慢涂抹到那柄木剑刻的小花上。桃花的剑还没取名字,他寻思着,等她结束之后,问她要不要给自己的剑取名。

  那妇人扶她起来,怯生生的一笑:“女英雄…”

  桃花赶忙送妇女进茅草屋,心想我算什么英雄,自是一番端茶倒水,掩面而泣,娓娓道来——她叫王二红,是山下富农的女儿。这山上进了一只老虎,把二红的哥哥咬走了。有一些猎户看见过桃花捕山味,都说她功夫俊,好手艺,要二红找她帮忙。二红代表全家及全村,请桃花也帮忙除掉这老虎,解决一大祸害。二红说罢,也流了泪。她说自是不会让小女儿家一人去除虎,村里的老猎人都会去。还会送猪羊感谢她。

  桃花说我考虑考虑,二红说你定要答应啊,桃花含混的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等我师父回来。二红温柔娇弱,好歹是走了。

  蒋军全程在一旁擦剑,问桃花:“你不想去?”

  桃花说:“这个女人太热情了,有点虚。“又补上一句:”我肯定可以啊,为民除害嘛。”

  蒋军摇头,重复了一遍:“你不想去。是不是…”

  桃花说:“哎,莫要说她哥死了,她就是男人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那老虎我见过的,我又不想平白杀一只老虎…”

  蒋军说:“他是人,你也是人呀。”

  桃花一摊手:“反正都得去嘛。”不理蒋军,坐在一旁。蒋军轻轻把剑放好,给桃花到了一大杯水让她喝,然后拿起那木梳子,坐在桃花身后。他把发带解开,给桃花梳千篇一律的马尾。桃花说:”我不是什么‘人’。”又说,“我是棵树。”

  蒋军没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善言辞,这种事觉得让她自己体会更好。蒋军继续给他梳头。等梳完了,桃花也觉得生气没什么意思,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别扭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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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七今天在赌坊后头杀了一人。

  钱是红娘给他的。红娘总是穿暗红色的衣服,大家也就跟着这么叫她。胡七拿钱就回了。他的家在河边,是个小木屋,一看就一个人住。爹老是想给他说媒,他却觉着这么过挺好的。

  他累极了,真正回到家已经是夜晚。一到忙季时间总是不够用。他点了烛火,窗外露出他的剪影。这剪影转进后门,打好水,开始洗澡。

  他干完活都得洗澡。其实他还挺好干净的。

  胡七今天洗完了澡,明天又有事干。他明天要和一伙猎户上山打虎。领头的说,其中还有个小姑娘。倒不是胡七见义勇为,打虎的悬赏是山脚下村里的姑娘发的,说她死了哥哥,看着倒像死了情人一样伤心。这姑娘的娘家也有钱,胡七觉得有钱不挣愧为男人,就去了。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开始收拾东西。

  飞镖、飞刀、暗刺,还有那口老刀。因为胡七有时背着刀要走很长的路,刀把他的背磨出一些茧子,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假如胡七有一天居然讨到老婆,和她行房事,老婆的手一定会摸到他背上的茧。到时候这茧就是他光辉岁月的证明,他一定不会和老婆说这茧的故事,而是一个劲对老婆傻笑。

  胡七离村口不近不远,走上两刻便到了。他一眼便看到传闻中的小女孩:黑了点,眼神温和。只是不知原因,肤色有些泛绿。领队在头上包了一条红巾,胡七和领队报道后,站在队伍的阴影里。队伍中互相认识的人站成一个小圈,离圈之外的几人,胡七占了一半,那小姑娘站了另一半。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语。小姑娘低下头。这便是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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