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和小酒两人已经在首饰小摊前挪不动脚了。
朱獳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了,寻思着青蘅是不是害怕人多的地方,怎么一到这街上就不讲话了呢?
“你怎么不讲话了?”朱獳一转身,身后空荡荡的哪有青蘅和小酒的影子。
朱獳心里有些慌张,这怎么刚出来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不见呢?看着街上人头攒动,大声喊叫自己又甩不掉身上公子哥儿的包袱,真是不让人省心!朱獳这边急忙往回走,看看能不能寻到青蘅。
这边青蘅还在那妇人的摊位前挑挑拣拣,妇人脸上稍显不耐,摇着手里的小蒲扇,手上戴的镯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也在催促着青蘅快一点儿。
“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嗓音让青蘅穿梭在首饰里的手一顿,斜着眼睛往身边撇了撇,是熟悉的白衣服没错了....
青蘅满脸谄媚的笑转过头来说:“将军.....这不是闲着没事出来转转嘛...嘿嘿....”
那天白泽去到封印相柳的西海,发现四周已经遍布毒瘴,看来过不了多久相柳就可以突破封印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白泽找毕方商量对策,想以两人之力再次将相柳的封印加固,听毕方的小厮说毕方又来人间听书,便来人间寻他。
不料,没有寻到毕方,倒是有个意外收获。
买首饰的妇人见白泽穿的像是富家公子哥,长得又好看,又开始十分热情的推销起来自己卖的东西:“公子,你看姑娘相中的水晶耳坠子可是玉山上上好的水晶,姑娘又喜欢的紧,二两银子给你们了,不能再少了!”
青蘅歪头悄悄咪咪的问身边的小酒:“玉山上还有水晶吗?”
小酒迷茫的摇摇头说:“我也没有听说过...”
看来这老板娘在说谎了,青蘅看着身边的白泽手里拿着老板娘强塞在他手中的水晶坠子,看着白泽渐渐皱起的眉头心里想:“完蛋了,白泽要生气了!”
白泽皱着眉头看着身旁的青蘅说:“你喜欢这两块儿玻璃?”
青蘅惊讶:“这是水晶,不是玻璃!”
买首饰的妇人面露难堪,一把夺过白泽手中的水晶耳坠,摆着手赶人:“什么人啊真是的,不买东西还在这儿站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说些不着边际的瞎话,不卖了不卖了,你们赶紧走,别耽误我的生意!”
“喜欢吗?”白泽又问,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好像一只诱惑的蛇吐着有毒的信子,钻进青蘅的耳朵里。
青蘅点点头,拿过小酒手中的珍珠耳坠说:“还喜欢这个。”
白泽点点头,不知道从那儿摸出来一块儿银锭子放在桌上,对那绵连吃惊的妇人说道:“把这两个包起来,不用找了。”
刚巧,朱獳寻了过来,看见青蘅和一白衣男子在一起,忙快步走过去,伸手对着青蘅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青蘅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嘟囔着一张脸,满是不悦的质问道:“你打我干嘛!”
“一会儿看不到你你就乱跑,跑丢了怎么办?!”朱獳话虽是对青蘅说的,眼睛却不断在白泽身上打量。
白泽将包好的两对耳坠子递给青蘅说:“你就先在三危山住着吧,等我这边办完事儿了,你同我一起回玉山吧。”
这话一出正说到青蘅的心坎上,她笑眯眯的点头回应。
“你们认识?”朱獳看着这两人两人交谈好似熟人一样。
青蘅瞪了朱獳一眼,没有搭理他,还在因为刚才的那一巴掌生气。
“真是个小心眼儿。”朱獳当然知道青蘅是因为什么儿生气。
........
当白泽正想走时,眼睛余光瞥到旁边酒楼二层有一红衣男子正站在窗台上看着他。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这么招摇的红只有毕方才能驾驭的了。
白泽抬头,冲二楼上看热闹的红衣男子说:“快走了,有事找你商量。”
青蘅好奇,楼上的这男子怎么会有些眼熟,白泽为什么会对楼上的男子讲话,侧过头想问小酒,白泽好像知道青蘅想问小酒什么一样先张口回答了青蘅的问题:“这是毕方。”
原来是上次在蟠桃会上父亲说的那个毕方啊,难怪青蘅会觉得有些眼熟。
她对好看的人都觉得眼熟。
毕方从酒馆楼上一跃而下,手里头还掂着酒楼里未喝完的酒瓶子,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这不是三危山青翼老头子的小女儿吗?呦~手里是白泽给买的耳坠子?什么时候我的白泽将军也是会送女人礼物的了?”毕方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脸上尽是揶揄。
白泽没有讲话,仍是背手而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朵尖变成了粉红色。
............
朱獳看着眼前这一红一白,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又想到自己小的时候那场大战。
天庭忌惮父亲高深的法力,一直派人来讨伐他们。父亲因为法力高强屡战屡胜,天兵节节败退。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穿着银白盔甲的将军,他独自一人将父亲封印镇压在海底,母亲三番五次的派死士去救父亲,可是派出去的死士一个都没有回来,父亲也没有回来。
母亲只有亲自去救父亲,他和姐姐偷偷跟去,只看见那个身穿银白盔甲的将军只是轻飘飘挥剑,母亲便尸首异处。
他看到母亲的头骨碌碌的滚到一边,母亲看见了躲在暗处的两姐弟,咧开嘴巴扯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眼神已经变的空洞麻木,嘴里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个字——跑。
他害怕的拽着姐姐的袖子想让姐姐带他走,可是姐姐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躺着的母亲。
他看到姐姐漂亮的瞳仁里充满了仇恨与怒气。姐姐是家里脾气最温和理智的一个人,他从未见过那么不理智的姐姐。
姐姐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里噙满泪水,只听姐姐对他说:“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替我们一家人报仇。”
说完,便站起身来从袖口中掏出短刀朝那个将军刺去,那将军只是一偏身,姐姐便刺了个空,当姐姐转身刚想再刺的时候,一道红色的短绫便缚住了姐姐,只见那红绫越收越紧,姐姐被迫变回了狐态。
后面走出一身穿红衣的男子将姐姐收入一小葫芦中,那将军皱着眉头说:“她还小。”
“可她想要伤你是真,只是只小妖怪罢了。”红衣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酒葫芦。
只见那将军转身看向他藏的地方,吓得他浑身瑟瑟发抖,他以为他今天也会死在这里,当他看向那将军的眼睛时,将军眼中满是悲悯,可他觉得是那将军在嘲笑他们不知量力,明明打不过还非要一个个上来送死。
在那一刻,他忘记了害怕,只是觉得愤怒,他不想被他们看轻,也不想让他们用那种极其轻蔑的口气说—“只是只小妖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