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九凤羽扇主人终于在一处断崖边,找到了那生长在断崖上的血灵芝,她小心翼翼地将血灵芝采摘了下来,揣在怀里,又匆匆下山。
九凤羽扇主人不敢耽搁,回家的路上她又去林闲处看望花容诗诗,不知道诗诗醒过来了没有?她很担心她。
九凤羽扇主人走进林闲阁的时候,林闲正在院子里给花容诗诗熬汤药。
花容诗诗虽然醒来了,但是她受伤严重,身体还是很虚弱,不能起床。
九凤羽扇主人走进屋子,看到诗诗正在沉睡着,便又退了出来,她不忍心叫醒她,就让她多睡睡吧。
九凤羽扇主人与林闲说明缘由,嘱托林闲好好照顾诗诗,自己匆匆下山回家,她还在担忧不入流,不知道他醒来了没有?
当然了,她没法把不入流的事情告诉花容诗诗,走出门的时候,她决定把诗诗和不入流两人的情况不告诉对方。
或许不说,更要好些。九凤羽扇主人加快了脚步,夕阳西下时,她走进了村子。
不入流整整昏睡了三天了,这三天里,素心寸步不离地守在不入流的身边,没有休息。
第三天夕阳西下时,因为素心太困了,竟然爬在不入流的床前睡着了。
当素心沉睡的时候,而此时的不入流,却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屋顶。
九凤羽扇主人走进屋子的时候,看见素心爬在床前睡着,而不入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屋顶。
九凤羽扇主人看到不入流睁着眼睛,便走了过去,摸摸不入流的脉搏,点点头没有说话,又转身出去了。
她此次出去后,采到了血灵芝,便又重新配了一副汤药,放在火上熬着。
素心忽然醒来了,她揉揉眼睛,嘴里道:“真该死,我怎么睡着了呢,哦,天啦,不大哥的药呀。”说着站起来,往门外跑,但在转身的同时她又看了一眼不大哥,遂又惊喜地折回来。
素心看着不入流又哭又笑地道:“不大哥,你醒了啊?姑姑,姑姑,不大哥醒了。”
素心高兴的忘记了一切,话说出来又笑道:“哦,我忘记啦,姑姑还没有回来呢。”
此时九凤羽扇主人走了进来道:“素心,去看看你不大哥的汤药去。”
素心听道九凤羽扇主人的话,惊喜地道:“姑姑,你回来了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九凤羽扇主人笑道:“素心,你太困了,我回来的时候,你睡的那么香,我不忍心叫醒你,就把药熬上了,你去看看吧,我和不先生说会话。”
素心道:“姑姑,不大哥醒了,你看看他,睁开眼睛了啊。姑姑给不大哥再把把脉搏,看看怎么样了啊?”
九凤羽扇主人道:“素心,你不大哥没事的。你去看着汤药,煮好了盛过来。”
素心答应着,就跑出房间看药去了。
九凤羽扇主人看看不入流,问道:“不先生,你觉的怎么样?还好吧?”
不入流眼睛呆呆地看着屋顶,对九凤羽扇主人的问话无动于衷。
九凤羽扇主人看看不入流的眼睛,一下子明白了,叹了口气走出房子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
素心看到九凤羽扇主人在院子了,便跑出灶房,来到九凤羽扇主人身边,问道:“姑姑,不大哥怎么样了?”九凤羽扇主人道:“素心,你不大哥没事了,没有生命危险了。”
素心道:“哦,真的吗?姑姑,真是太好了。”说着站起身来,向里屋走去。
九凤羽扇主人叫住了素心。
九凤羽扇主人道:“素心,你过来。”
素心又转身走到石桌旁,坐下问道:“姑姑,怎么啦?”九凤羽扇主人道:“素心,你不大哥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素心,你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治啊。”
素心道:“哦,姑姑,我没明白。”
九凤羽扇主人道:“素心啊,你不要太明白了,精心照顾你不大哥就是了,明白了吗?”
素心道:“嗯,知道了姑姑。”
九凤羽扇主人又道:“现在只有他自己给自己开解心中的结了。”
素心听了又一下子着急起来,她问道:“姑姑,这可怎么办啊?看着不大哥醒来了,可是他不言不语的,这可怎么好呢?”
九凤羽扇主人道:“没事的,素心,好好照顾他,过几天就好了。”
素心便时刻守在不入流身边,血灵芝果真神奇,不入流喝了三天,脸色已经与常人无两样了。
九凤羽扇主人摸过脉后,赞许地对素心点点头。素心便笑了,她知道不大哥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现在就只等不大哥自己打开心中的结了。
不入流虽然醒来了,他感觉自己很疲乏,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了很多,想起他小时候,想起他在南宫世家,想起他对诗诗的感情,想起他为了诗诗一生未娶,想起他带着诗诗逃离青泥寨,想起仙海边,想起诗诗抛下她而去,他的心被撕裂着,又被风刮着,已经痛到麻木,甚至,通到冰冷。
没有人更比他懂诗诗的心,他甚至觉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更比他爱诗诗,包括南宫凌霄,可是诗诗仍然扔下他独自离开。
他没法原谅自己所犯的错误,为什么就沉沉地睡去了?为什么不守着诗诗呢?
现在诗诗又在哪里呢?不入流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至枕头上。
他难以面对现在的自己,他很想哭,但是没有眼泪,他很想大声哭喊,可是没有声音。
素心看到不入流这个样子,自然心疼的不行。
她第一眼看到不入流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其实对与素心来说,常年间和姑姑九凤羽扇主人隐居在九凤村,很少和外界人接触,当他见到不入流,风流倜傥,一下子喜欢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女儿家的温柔便在病榻前显示地淋漓尽致。素心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不入流说话,只要他说话,那么心结就能打开。
害怕的沉默啊,就这样沉默着!
三天后,不入流忽然对素心说:“素心啊,你扶我坐起来吧?”
素心听道不入流和她说话,眼泪便唰地就流下来了。
素心扶起不入流,哭着道:“不大哥,你终于说话了。”
不入流道:“素心啊,你怎么哭了呢?”
素心听到不入流苍老的声音,心里一惊。
素心拿起一个枕头,靠在不入流的背后,这样不入流就可以靠着枕头坐着,和她面对面对的说话了。
当素心和不入流对面说话的时候,素心发现,不入流的短胡子竟然也是白了,眉毛也是白了,她看着不入流道:“不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啊?”说着又哭起来了。
不入流拉住素心的手道:“素心啊,别哭了好吗?”
素心点点头道:“嗯,嗯,不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啊?”
不入流问道:“素心,我怎么啦?”
素心拿来一面铜色的镜子,递给不入流道:“你看看啊。”
不入流接过镜子,看到镜子里面自己花白的头发、眉毛,胡须,俨然一位老人的样子。
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镜子,叹了口气道:“都说一夜白了头,而我是几个夜白了头,算来时日也太多了。”
素心又哭道:“不大哥,怎么会这样啊?”
不入流扶起爬在自己腿上哭泣的素心说别哭了。
声音苍老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了,但他心里明白,如今的他,还有什么气力站起来?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卉儿不见了,诗诗又走了,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自己还苟且偷生,这有什么意义呢?
上苍偏偏给可怜的人不去死亡的机会,否则,现在的他可在阴间了。
否则,他也不会这样疼到麻木了。
这期间九凤羽扇主人进来看了一眼不入流,没有说话,又转身出去了。
她站在院子的石桌旁边,拿着诗诗临走时给她的玉镯,掂量着,自言自语地道:“奇怪,她到底是不是九凤葱儿的女儿呢?既然是,为何我提起她母亲的事,她似乎很漠然,如果不是九凤葱儿的女儿,那么,为何又有九凤葱儿的护身宝物玲珑玉镯呢?”
九凤羽扇主人百思不得其解,她很想问问不入流,可看到那已经伤心的可怜人儿,又不忍心再提他的伤心处。
但是很多疑问在她的心里滋生了。
在那场浩劫之后,她逃出了秦城寨,在半路上捡到了素心,然后隐居在九凤村,与素心相依为命,可怜的姐姐九凤葱儿却难逃厄运,落入花容谷再也不得和亲人相见,直至如今生死未明。
她苟且偷生,只为九凤家的深仇大恨,但是远离秦城,遥在仙海边的她,却因势力单薄,不敢轻易前往花容谷。
三天前,在她前往找血灵芝的路上,碰见了晕倒在路边的花容诗诗,她虚弱的几乎失去了生命,想来她在心里是怎样的煎熬着。
她背着花容诗诗找到深居九凤村后山顶的林闲居士,林闲不容分说,虽然救治活了花容诗诗,使花容诗诗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花容诗诗却始终昏迷着,而且腿部受伤严重。
九凤羽扇主人真是心急如焚,心里记着家里昏睡着的不入流,还要去寻找血灵芝,无奈之中,她恳求林闲好生救治看护花容诗诗,自己才又去寻找血灵芝。
“唉!”九凤羽扇主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怜的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