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最近授的课越来越枯燥了,并且无论我怎么打岔都不理我,继续讲下去。
你看,他都讲的什么啊。比如现在,夫子在跟我讲带魔界之兵。
拜托,我一弱智女流,而且还是即将嫁入天家的人,让我带魔族兵将,我带的着吗?
夫子甚至屏退众人,给我一一讲述现如今魔界各个岗位的魔族将领。并认真的看着我,叮嘱我好生记住。
“魔都之统帅名为木易,随魔君征战多年,最为可信,可放心将都城守将之位交给他。但他好大喜功,需时时点拨压制,不可全部放权。”
“西域大将名为马修,修仙失败转为魔道,颇有将帅之才。然则对魔界忠心不够,只适宜将其安置在西域,看守魔,鬼两界边界。马修痛恨鬼族,放到此为甚为合适。然如与天族开战,宁可军中无将,不可启用马修。”
“东城守将为一女子,名为海博,官位不大,但勇猛过人,是魔后生前的帐下之将,虽外传此将被魔后厌弃,因此心生芥蒂,实为魔后生前为你而设的一个后盾,对你绝对忠心不二,但切忌提早暴露,只可在出现紧急状况时将此物交于她,她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
我问了好多次,为什么要告知我这些关乎魔族的秘密,夫子一语不发,无论我怎么撒泼打滚都没用。
夫子走后,我拿出夫子叮嘱我,让我好生看看,又让我好好珍藏的物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木盒吗,黄杨木材质,让人没有好好珍藏的欲望。
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印信,看不出材质,细细的簪花小楷,上刻星月二字,红色的印泥颜色渗到了肌理,一看便是私章。用手一摸,浅浅的红印。
另一个是一只珠钗,珠子还缺了一颗,钗身有裂痕,看着不太名贵的样子,到底哪个是信物呢?如果一个是信物,那另一个是什么?
我想不明白,也无人给我解答。
这一日,夫子要带我去魔界的属地巡视,我不发一言,跟着便走了。夫子怎么说,我就怎么记,偶有问题夫子回答不上来,第二天便会回复我。就这样,我随夫子一起进军营,下农庄,入商户,微笑致意魔族各地的山呼圣姑千秋,我越来越像一个圣姑了。
我们就这么默契的,一言不发。
“圣姑,明日起,你就到你的属地去吧,夫子能教的都教完了,圣姑自己试着管理自己的属地,有问题随时传我。”
“好。”
“圣姑不想问问魔君吗?”
“问了你会说吗?”
我俩对视,苦笑,然后散了。
第二天,我便带上府中众人,踏上了我的封地,允州。
到了允州的日子,很忙碌。虽然各个部门都有人员,但我要熟悉各要务,决断事项,观察各人的优劣,还要时不时微服私访体察下民情,忙到我怀疑魔生。
扁毛跟了过来,渐渐地一个月便有大半个月赖在我府里不走,虽是我未婚夫婿,但是还未婚啊。而且就算已婚,那也改是我吃他们家的饭,哪有他吃我的饭的道理。
我便派很多活给他,比如属地两大种群争夺山林打架,我派他去调停。比如新收的小妖吵闹着非要分出去不服管,到处打砸抢烧,我派他去处理。
本来以为他会气急之下挥袖离去,又或者处理不好被羞辱离开,每次他都施施然回来。次数久了,我便是再愚钝也知晓自己遇到了难得的治世之才了。那还等着干嘛?优秀如我,当然赶紧请教啦。
“渡兄,你是如何搞定的蟑螂小妖要闹独立之事啊?”
扁毛对我的新称呼很满意,抻了下本来就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袖,对我娓娓道来。
“此事说简单很简单,但是说复杂,也很复杂。”
这不废话吗,我在内心翻了一万个白眼。
“简单点说,就是刁民闹事,我们可以派兵过去镇压。这样我们有绝对的胜算打赢这次,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不能解决根本,很可能会隔几年便闹上那么一回,此次发兵,劳民伤财,让其他各地看到,一是说你无能,而是说你残暴,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
“我观察过,那些蟑螂小妖闹事的原因为修仙失败归了魔族,但又因为莫名的优越感,不认可魔族身份,妄图能单立一个蟑螂妖族独立出来,甚至试图利用魔、仙之争,妄图在仙界某得一个席位。”
“呸,痴人说梦!”
“莫气。我观察过,魔界其他妖有类似想法的很多,但是不敢反抗,只暗暗的寄希望于这次蟑螂能成事,他们好群起效仿。因此暗里资助不少。”
“真恨不得把他们一网打尽。”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你且说你如何治理的。”
“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
“对,什么都不用做。蟑螂妖目中无人,瞧不起魔界众人,那其他妖族在他们看来也是不配和他们共享一片蓝天的。于是乎没过多久便开始抢杂其他妖族。其他妖族只有自己利益受损了,他们才停止了各种小心思,自发的打击蟑螂,并邀请我们协助一起了。”
“高明!”
“治大国,如烹小鲜。”
“厉害,真不愧是我未来夫君。”
刚还侃侃而谈的扁毛红了脸,磕磕绊绊的问“木儿,此话可当真?”
咦,鸡皮疙瘩掉一地,木儿,谁允许你叫的。还此话当真?当然当真了,难道还能毁约不成。
我心理腹诽了一大片,但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轻轻的拉住我的手,心开始跳的好快,好快。
我一定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