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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斩妖除魔魅魂灭

宵小之邶 谁是姬无命 2542 2024-07-10 13:47

  魅身形一滞,双手抱头,痛苦地仰天嘶吼,只见它庞大的身体渐渐缩小,丑陋的脸上,腐肉掉落,显现出一个女童眉目清晰的脸庞,尖利五爪陡然变为白皙的小手,依旧是那个最初见到的女童,只是面色依然灰白清冷

  清玄口中念诀,桃木剑指向法阵,那赤色圈子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空中阵纹浮动旋转,郧老爷见他催动法阵,连忙抬手阻止,急切央求,“道长,且慢——”

  “且再给我点时间,你看,子璐已经变作人形,她不是妖怪,不会伤人的!”

  清玄不为所动,义正言辞地道:“它是魅,早就不是你的女儿子璐了,魅贪婪凶残,不仅食人精魂,更是食人肉身,你……”

  颜宵只道奉先镇这些死去的人是乌贼精所为,现在看来却是为魅所食,可那明明是仍然保留着儿时记忆的子璐啊,身为修仙之狐,不该感情用事,但是她知道,那具无神无形的身躯里还残留着子璐的意识,而这点意识一定想郧老爷对当年的事做个交代

  “别动手!给郧老爷和子璐一些时间吧。”

  芸娘也是凄楚地露出央求的眼神,清玄无奈,只好敛起桃木剑,收了神通

  只见女童犹疑地看着郧老爷道:“你是——你是爹爹?”

  郧老爷激动地泪流满面,连连点头,忙道:“子璐,我是爹爹,我是爹爹。”

  女童平静地质问,“爹爹,你说过你会来接我的,可是我在山里等了很久,夜里的山风很冷,我怕黑,又饿又冷,等到月亮不见了身影,星星躲在云层里,等到……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呢?”

  郧老爷哽咽不成声,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喃喃道:“子璐,是爹爹的错,是爹爹猪油蒙了心,才会不要自己的亲生女儿。”

  女童执着地问,“爹爹,所以你并不是真正地想抛弃我对吗?”

  乌云飘散,天边渐渐显出一轮圆月,皎洁的清辉洒在庭院,周遭一切亮如白昼

  郧老爷凄楚地一笑,哀伤的神色中仿佛得到了一丝解脱,铿锵有力地对女儿说道:“爹爹再也不会把你……”不待郧老爷讲话说完,只听突如其来的“噗嗤——”一声,郧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那里骇然多了一个大窟窿,胸前血流如柱

  再看女童,已瞬间变回魅的身形,爪子中正血淋淋地躺着一颗温热的心脏,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众人震惊地瞠目结舌,却是芸娘最先反应过来,哭着爬到郧祥的尸体旁,去量了量他的鼻息,赫然已经断了气儿

  颜宵此刻才如梦初醒般,心中隐隐难过带着自责,郧老爷或许是罪有应得,但是生死不该交到魅的手中

  她手中凝聚灵力,寒光一闪,银色丝线飞出,魅没有实体,无名打在了树上,大树轰然倒地,整棵大树被削断了,魅见势不妙,待要旋身逃跑,清玄回过神来,朝颜宵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前后夹击,将魅逼至法阵内

  清玄口中速速念诀,催动法阵,那夺目赤光的阵眼中倏然刺出一道光剑与圆月中月华相连,罡风烈烈,使人近不得半分,“啊——”魅身在其中,凄惨呻吟,女童和魅的身影交织变换,变作子璐的模样时,仍在垂死挣扎,哭喊着“姐姐,救我——”

  颜宵敛了敛心神,不再为之动容,或许她早该认清事实,无论人妖仙魔还是鬼魅邪祟,本性并非注定,但是要想轻易改之,却是难如登天

  光柱渐渐消失,魅也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众人才松了口气

  清玄收拾着法坛器具,芸娘去取安魂香了,颜宵发现,半天竟没有看见元邶的身影,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来不像是他的作风,难道又迷路了?

  颜宵走出芷芜院,找两个小厮来抬放郧老爷的尸体,竟无人留意到,郧老爷的尸体渐渐化为一滩墨汁一样的黑水

  ***

  颜宵走了一圈也没看见半个人影,这府里的仆从怎么一个也不见了?

  那坐在池塘边的青衫男子正背对着,凝神施法,金光氤氲四散,常常背在身后的朱木放在石上,源源不断地向外输出如清泉般的灵光水雾

  半晌,见元邶收了术法,才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除了魅,但此处阴气已盘旋多年,被人吸食在体内,长年累月,损了精魂,奉先镇的人恐怕不会长命,我刚才是在用榣(yao)木里的净灵檀气,泯灭这里的阴气。”

  “哦。这里无人安葬郧老爷,也不见仆从,谁给他摔丧驾灵,安葬尸体?”

  只见元邶冷晒一声:“连这你也要管?”

  颜宵气呼呼地道:“死者为大,总不能留芸娘一个人在这里忙活吧?府中其他人也不知都到哪去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遗漏了,不想就此离去

  元邶却不耐烦地说:“不是还有那个道士在吗?”

  颜宵见此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毫无半点人情味,也丝毫不能体会自己心里此刻的落寞和自责,不由气冲冲地道:“哼!你若想离开就走,没人留你。”

  只见他眼神冷峻,面若寒蝉,金光一闪,拂袖离去

  芸娘取回安魂香,走在回芷芜院的路上,见颜宵正情绪低落地站在风中,身形单薄,目含泪光,盯着某个方向发呆

  她连忙上前安慰:“姑娘这是怎么了?”平日见她和她那师兄形影不离,但那仙师又一贯面无表情,神色肃冷,不知二人如何走到一起,想必是两人绊了嘴

  颜宵憋了口气,随即道:“没什么”

  芸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温软的话语劝慰道:“姑娘,面冷的男子往往不会和姑娘家相处,况你师兄寡言少语,只要他待你好,二人总归会冰释前嫌的。”

  颜宵听来觉得哪里怪怪的,昔日爹爹娘亲吵架拌嘴时,彭老貌似也是这副口吻劝来着,但她也没细想,只道:“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不知今日是抽了什么风,不去芷芜院帮忙便算了,还……”

  芸娘心事重重,亲切地挽着颜宵的手,也莫名其妙地规劝道:“姑娘,你在此也帮了不少忙,还是随你师兄离开吧,虽然心有不舍,想留姑娘多住几日,只是忙于老爷的丧事,恐无暇陪伴姑娘,此间事,你就放心吧。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一路上做盘缠用。”

  说罢,手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颜宵心中虽然觉得某些事还是有些蹊跷,但听人家都这么说了,也许这里确实也没有什么用得着她的地方,便接过包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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