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途径小镇
“姐姐，你好美啊，就是胸小了点。”水仙讷讷望着她，竟是不自觉提到隐私部位。
“你。”女子梳洗的手顿了顿，黑亮的眸子一斜，嗔怪看着她。却见对方傻傻愣愣地，不由心下暗笑，戏虐盘算小九九。
“真的那么美吗？有多美？”
“比村里的二丫、王寡妇漂亮多了。”
“你......”女子怒目而视，会不会说话，我就比村姑漂亮，那能叫漂亮！
“请问姐姐高姓大名？那么好看的人名字应该也很美吧。”
“古棣，你便叫我古棣吧。”发梢滴落水渍，玉足踩在软糯糯的土壤上，如出尘的仙子款款而来。
“古？姐姐你的姓可是大明国姓，你不会是皇亲贵胄吧，咦，姐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好熟悉，明明就在脑袋里怎么出不来。”水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惜仍是一团浆糊想不起来。
古棣望着她笑眼眸弯成美丽的月牙儿：“呵呵，你知道了我是谁，可我还不知道你哪，我的救命恩人尊姓大名啊。”
水仙摸摸脑袋老实回答：“我叫霍山，赤焰军的一名火长。”
水仙在她的倾城一笑之下差点没把自己女儿身份说了出去，要知道他们可还是什么都不了解对方的陌生人，她居然想和对方吐露如此重要的秘密，可见对方是何等迷人竟连女子都不能幸免。
“赤焰军，赤焰子的下属嘛。”古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暗自呢喃，同时也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目前她可以信任。
“姐姐，你怎么了？”看着古棣发呆，水仙问道。
“没什么，霍山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回到大明，我已经计划好了，姐姐你看，我们从这里，到这里，在经过这里......”水仙翻出地图，将自己准备好的逃亡之路一一点给古棣看。
看到水仙的安排，古棣只是微微摇头，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你入伍多久了？”
突兀的询问让水仙下意识，回答：“半年。怎么了？”
“那便是了，你的安排表面很不错，可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也很客观的事情。仙人！”
“仙人会来追我们？我们不过是个小卒子，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古棣单手捏捏她古铜的脸颊，又敲敲脑袋，最后指了指自己，道：“抓你当然不用。可你刚才也说了，古是大明国姓，我多少也是沾了点皇亲的，那你觉得抓我需不需要出动仙人呐。
“姐姐你是公主？完了完了，我刚才说你胸小，还说你......”水仙赶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说多错多，她现在后悔极了，自己怎么能说人家公主胸小，死定了自己。
古棣顿时脸如锅底，那壶不开提那壶，我胸小怎么了，我胸小我骄傲，我用得上你来来回回提嘛！
“你的计划我们不能用，他们只会派遣更多人去寻觅乡村僻壤，凭仙人的能力，我们两个无所遁形。为今之计，我们要反其道而行，进城，隐匿。等这个风口过了，再想办法回大明。”
这个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倾国倾城又懂得兵法谋略？怎么会流落到叛军当中还晕倒在自己面前。
“姐姐，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很抱歉现在的我没办法回答你任何问题，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一切想知道的，现在希望你能相信我。”
水仙瞪大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迎着阳光满是余晖的脸让人不由得感觉神圣：“好啊，我信你。”
......
这一路上，水仙两人风餐露宿，身上散碎银子根本用不到派场。饥饿时猎捕些野鸡、野兔或是摘些瓜果，渴时饮山泉，困倦时找个树洞面前休息。也多亏古棣没有深闺女眷的娇弱，不然这一路怕是要艰难更多。
有趣的是，古棣在某天找了个由头，竟然教导起水仙修炼。按她的说法，水仙这种脑子不聪明还善良的人总归要学些保命的手段。
于是乎，本来就有些根底的水仙，在对方悉心教导下，尝试起她人生第一次自主修炼。说实话，妙灵子曾经的疑惑也不是没有道理，水仙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个凡人，根脚普通，家境普通，心境更是普通，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如此修炼起来也是极为普通甚至是有些差。
如此，一个埋头苦练，一个静静看着，走了整整五日，却仍然没有修炼出个样子。（除了夜晚休眠时，脑海中《黄庭三卷》自主增加的修为。真是应了：任你万苦千辛，不胜庄周梦蝶。）
这一日，水仙忽然发现路上行人逐渐密集了起来，放下修炼极目远眺，道路尽头，竟是一座小镇，看上去规模不凡，人潮涌动。
数日枯燥烦闷忽见如此心中一阵喜悦，人终归是群居动物，一路上二人往来都是人迹罕至，如今看到了这样一座小镇，着实让人心情愉悦。
前行百米，便看见镇口空地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雕刻“夜见镇”三字，倒是颇为奇怪的镇名。
二人缓步入内，大道两侧店铺繁多，叫卖声此起彼伏，有杂粮铺，有烟酒铺，不过要数最多的还是吃食店，风餐露宿数日这些弥散在空气中的菜香味可谓诱惑十足。
口则生津，二人皆是食指大动，很默契的找了家名为：食客楼的酒家。坐在人群当中一桌，水仙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容，记得三年前，父亲去县城公干带过自己，依稀记得也是这一番场景，食客满座，菜香扑鼻，如今时过境迁，倒是别有一番故地重游的滋味。
“小二哥，来几盘店里招牌菜，要壶黄酒，麻烦快点上。”
“得嘞，您稍等。”
小二哥得了吩咐，高声吆喝着去了后台厨房，水仙二人边闲聊边吃着桌上的咸花生，倒是悠哉悠哉完全不像半点逃亡赶路的样子。
“姐姐，前方战事那般吃紧，倒是不见这明武国有何动荡之意，倒是奇怪得很。”在人家地界叛军这个词是不好说出口的，若真有那耳朵尖听了去，无端生出不少麻烦来。
“我那位堂兄，却是颇有几分枭雄之资，算得上人中龙凤。可惜，若能辅佐君王大明何惧外敌环伺，百姓流离。”
“姐姐，君王之位就那么好，那么多人不要命的也想当？吃饱穿暖，不必什么都强。”水仙丢了一颗咸花生到嘴里，她觉得那些人争来争去当真无趣极了。
古棣嗔笑两声，敲了敲对方不听话摇晃的小脑瓜，道：“掌天下生死，聚天地龙脉，君王之位可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简单的。”
“反正给我我也不要。”水仙嗤之以鼻。
古棣则只是笑笑，乡下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穿暖，可身在帝王家，若无一颗抢夺至高之位的心，那便当真白活一世。对于这些，她自是不会多言，人各有命，多说无益。
菜很快便上，饥肠辘辘的两人可无甚忌讳，大快朵颐才是正理。不过水仙现在是男儿身样貌也普通了些，引不得什么人注意。但古棣那花容月貌却是难办，拿了块面纱遮挡，仍然吸引不少人瞩目观瞧。
“咚咚咚。”
就在水仙沉浸在享受美食的愉悦中，忽然身侧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击桌面声，可把她吓了一跳。接着便看到周围食客纷纷起身远离她们所在的桌位，还听到几人边走边抱怨：“当真晦气，遇到这群恶霸。”
“别抱怨了，小心被牵连进去。”
顺着众人聚焦的人影望去，顿时吃了一惊，只见一肥头大耳的巨汉正站在自己身侧，看样子正在撩拨古棣姐姐。
水仙对比了自己身材，无奈发现自己站起来估计都不到人家小臂关节处高，当真是高大威猛孔武有力。
只看见那壮汉色眯眯的盯着古棣，瓮声瓮气说道：“小娘子，初到咱夜见城，不如让庄爷给你做个向导，可别走丢了才是。”
水仙怔了一下，心想：还真有那不怕死的，敢招惹姐姐，也不知道自己坟头草几丈。一路上，这巨汉不是第一个垂涎姐姐美色的，相比之前他们的区别在于，死透了和在死透了的路上。
“咣咣咣......”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巨汉威武霸气的表现时，忽然街道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铜锣声，紧接着无论巨汉还是围观的食客，脸色陡然惨白，慌不择路的四散离开。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外乡人和忙着收拾残羹剩饭的酒家小二掌柜等人。
“诸位，赶紧离开吧。那孽畜又要出来了，在不逃可就没机会了。”言罢，掌柜都顾不上收钱，连哄带骗让众人离开酒家，紧接着拴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