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收鞭聚灵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深谙杀场经验的水仙，出手之果决狠辣着实不一般。
水仙一击命中，单手持鞭眨眼间变成一鞭一剑，倒不是那柄先天灵宝的陷仙剑，只是铁匠铺内一柄无名凡兵，倒是锋利，脚步连冲，与那身中红光修为倒退的老四不足五步，匹夫一怒何须五步？
长剑掠起一道凛冽寒光，有老四肩头下滑至腰间，却是一道刺目鲜红。
这一剑，是杀人杀出来的，狠辣绝决。
老四眼眸圆睁，掌中仙剑失了把控咣当落地，看向水仙是那般不可置信与不甘心。可惜，终究一口气提不上，魂归天地。
一剑功成。
长鞭再起。
红光乍现！
水仙右手落仙鞭法力灌注，一出手便是绝杀。而她这次的目标，却是猩红了眸子杀意癫狂的老大。
愤怒让人失智，招式法决抛到九霄云外，唯有倾尽一切法力，暴力击杀才能掩盖他心中的悲伤和怒火。想想来时，兄弟五人轻松淡然，还是有说有笑，如今基本算是两死三伤，何其惨烈。
石破天惊的对轰，附近兵甲一同碎裂四散纷飞，如雨落，带上凄凉。
百年修为一朝散，数百年留存于胸中的气，如今却是空荡荡，老大掌中仙剑不堪重负折断。他几人不过嵩山小门小派的弟子，掌中法宝实属后天末流，与水仙那柄落仙鞭交战至此已是极为不易。
甩掉残剑，老大苦笑着，口中猛然涌出一股鲜红，染红了胸前衣襟。缓缓道：“了不得的后生，隐忍龟缩，我嵩山五杰死得不冤。”
老大残躯轰然倒地，没了声息。而一旁水仙也并不好受，体内充盈到恐怖的法力，唯有她自己才知道有多痛苦。
聚灵咒，可吸纳与自己友善因果之人的一丝精气神。而练至方寸境界，足可覆盖一城，原本若无意外水仙可聚法力不过是古棣等二十七人，但是她赌了一把，赌她那位多宝大师兄不会如此早离开，赌他会借给自己那一丝精气神。
结果，不言而喻，她赌对了。一剑杀老四，一鞭斩老大，战果颇丰。可她却终归小看了那位多宝大师兄的修为，大罗金仙便是一丝一毫精气神又岂是天仙可以睥睨的。
敌人尚在，水仙强撑着挺起身子，经脉血肉似乎要被那磅礴法力给撑爆开，七孔血流如注。而这些看在其余两位眼中，宛若天上降魔主，当真人间太岁神。未战心已怯，握剑地手颤抖如筛糠。
但兄弟情谊，让他们强打精神，老大老四老五尸骨未寒，他们要复仇。三尺青锋凛冽，二者对视一眼，似乎达成某种交流，陡然间老二不顾性命逆行气机，血脉损毁大半，赤红双眸直视水仙，剑诀捻动，杀意无穷。
眼眸开始模糊的水仙，提鞭对上，连连十一次对碰，二者皆是不堪重负，眼耳口鼻七窍血流如注。但终归是水仙技高一筹，充盈法力又是一记红芒削了老二一身修为，可当长鞭欲当头棒杀之际，一声怨毒仇恨的声音大喊道：“住手！若你不顾这二人生死。”
手持落仙鞭的水仙面色古怪，一半是疼得一半则是诧异，苦涩道：“你劫持了她？”
老三对这位浑身浴血的敌人停手行径似乎胸有成竹，听了对方的话更是心中大定，道：“没错，我劫持了你的妻妾，那又如何？成王败寇，我们二人自认不是你对手，也只有出此下策。”
出乎意料，水仙将落仙鞭轻轻放在老二脖颈处，竟是与他对视‘人质’起来，强忍体内即将喷涌的法力，饶有兴趣道：“你确定她是我的妻妾，而不是青楼里那种清倌儿？说实话，她对我不是那么重要，你想动手可以随时我不阻拦的。”
老三似乎被吓破了胆子，仙剑死死抵在知鸢乳白脖颈，身子却隐隐躲在其身后不敢多露出一分，大声道：“你便是说再多我也不信你，她若与你无关才是真得见鬼。现在，将你的法宝离开我二哥，然后自断一臂，不然我便杀了她。”
那老二已是将死之人，水仙倒是不在意，长鞭离开他的脖颈，只是自断一臂，着实让她想笑心中直呼：“人间当真傻子多，如此失智的话都说得出来。”
老三心神失守，见水仙只是放了二哥，不曾自断一臂，顿时大声呼喝：“你不像她活了。”仙剑不自觉提了提，眼见就要划开知鸢乳白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水仙突然歪了歪视线，不是看知鸢还是看谁，玩味道：“他可真划了，女子爱美，脖颈留道伤口可不好看。”
不出所料，当剑刃距离知鸢不足一发时，这位淡定冷艳的女子终是动手了。只见她身形一转，夺剑入手，紧接着一条剑罡如划破长空的鸢鸾，当空而去。
四周顿时黯然失色。
随着鸢鸾展翅穿透老三，整间铁匠铺再无完好之物，一人大小的空洞在其身后绽裂开来。而人，已经死的不能在死。
水仙摇摇欲坠，啧啧称叹，道：“这一剑真是吓人，换做平日的我都难以抵挡，这老三死得倒是不冤。”随后，一鞭送那老二去了西天。
知鸢轻轻应了声，却不再言语。
水仙苦笑，她如何不知道对方意思，也不再绷着。今日以一敌五出尽风头的水仙直接一口鲜血呕出，不小心溅染在知鸢雪白的鞋上，格外醒目。
不仅如此，体内磅礴法力终归不受控制开始寻找发泄口，周身各大窍穴喷涌白烟。
水仙有苦自知，立马盘膝坐下，运转体内《黄庭三卷》。纳气吐息，只是与往常一吐一吸不同，吐多纳少，气息精炼无比，吐气如剑。每一次吐息却是艰难无比，其中苦楚，已不是纯粹肉体上的折磨。
如此折磨也并非全是坏处，法力充盈过剩导致流贯经脉破而后立，愈发弥坚，刚刚迈入天仙不久的修为难得精深许多。
当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