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西南黑水无涯峰内,一片伪造佛土中,同诸多佩戴面具的男女罗刹一同修行那欢喜之术。
谤佛罗刹虽说行为不端,却也是那素女的得意弟子之一,且看座下那些戴着面具的男女,身后的金身怕也多是来自四海八荒想要提升修为的世家仙君,怪的是,这些面具倒教人分不清究竟是真罗刹,还是假仙君。
阿纸虽然真身是一张纸,却被那仙魂润化出一具端圆丰满,风情成熟,淫而不色的女体来,无涯峰内众人皆着寸缕,仅仅盖着着凉部位就算是道服了。阿纸虽然觉得不适,却没有一丝多余的羞耻心,她生来就是光光白白的,倒不像其他人那样扭扭捏捏。
这身子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虽然挨打也疼,喝多了也吐,可那张脸,真是怎么看都喜欢不起来,又凶又丑,也算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吗?
罗刹给阿纸挑选的课程是一本《洞玄子秘技》,虽然并非其他那种非要短身相接,香艳过度的功法,却也不是一人能练就的。
阿纸翻开书一看,上面多是利用技巧帮助对方固本还元,再解取对方精元实现互相帮助互相成长的书,怪的是,谤佛罗刹在诸多学生中给她寻的同学,竟是头戴恶女面具的花魁。
据说那恶女花魁是九重天下诸多仙山的掌梅女仙,因天生不凡的相貌令人印象深刻,此女天性乃四海八荒第一好胜,看上的男人非得为她如痴如醉不可。
众仙纷纷也愿意成为她的帐中客,只可惜此女眼光奇高,虽然与不同男人欢乐,但心同那黑冥心一般,系在九重天的落月仙君身上。
只教人感叹,那端木落月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让四海八荒多少风流女子误了终身?
还没趁阿纸多想,恶女花魁就摇摆着那令人垂涎美白的肉体朝阿纸笑吟吟走来,阿纸见她面容高贵和蔼,便也行了一礼,有那多多指教的意味。谁知那花魁刚一落座,和蔼之色,竟然变成比那阴泉还有流毒的险恶表情,接下来的话,如同一把冰刀狠狠扎了阿纸一个透心凉。
“黑冥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死而复生了,不过你如今落在我手里,往后的果子可就不这么好给你吃了。”
无涯峰内是利用法力开辟的圣力结界,黑白二鸟这样下等妖仙无法唤入的,阿纸实在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竟来个天降仇家。
见二人坐定,谤佛罗刹带着狂笑假面走了过来,询问二人功课与准备是否顺利。阿纸刚要张嘴,就被那花魁封住了嘴,听得她一阵恭维,惹得谤佛罗刹误以为后生可畏,满意点头离去。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说的那些事我也不知道,求大仙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阿纸可怜兮兮的说道,她在无涯峰的时间不多,真实之镜中远远可见元丰山的点仙大典已经在筹备中,她必须在典礼开始后登上点仙台,现在可不是废话的时候,她捧起那本《洞玄子秘技》就开始研习起来。
那恶女花魁冷笑一声,“莫要与我在此装痴,就算你不是黑冥心,可我见你这张脸,就恨不得日夜挠上个千遍,再叫那九州最下贱之人糟碎万遍,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妖精,怕也是要用这张脸去媚人的。”
那女子语气中嫉恨满满,怕是一早就跟谤佛罗刹提出要跟自己做同学,好时时刻刻整自己。
阿纸心中虽然有气,却也不敢做声,人家的底气可不是自己刚入学几天的菜鸟可以较量的,只是那恶女愤恨中无意中说出她接近端木落月的目的,实在不能让她那样大咧咧的喊出去。
可她在无涯峰谁也不认识,也没有任何手腕,这无涯峰内修行的女仙,怕不都是被恶女花魁那张和善亲切的脸给收买了。阿纸本能的拒绝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只得无奈的合上书。
“今日双修课业,如果你不想练,我就自己用化形练,明天还要跟罗刹交差,我可没心情陪你玩。”
所谓化形,也是一种简单的纸人术,就是将施了法术的符纸变换成男性的样貌,一些讲究名声的女仙不愿意与他人双修,就会用这样的形式辅助练习。跟一张纸睡觉而已,有什么要紧的?
可殊不知,化形对于阿纸来说,真是同行遇见同行,好比一个人不能同蚂蚁睡觉,但蚂蚁同蚂蚁睡觉就很正常了。
与男人修欢喜禅,对于阿纸来说,一点所谓都没有,毕竟都不是同一个物种。
不到下下策,阿纸绝对不会化纸人来修欢喜禅的,那可真的就没什么清誉可言了。
“哈,想走,没那么容易——今日课业完不成,我也无法向罗刹交差,既然你那么想练,我就陪你练。”
霎时,恶女花魁用法术从自身唤出30个化形,每一个纸人对应着《洞玄子秘技》中的一技。
这些纸人化作的彪形壮汉叫做“稚奴“,乃是人间富贵人家官宦女眷饲养的发泄欲望的工具,通常智力迟缓,体型壮硕,除了寻乐,不做他用。
纸稚奴们瞬间将欲回房的阿纸团团围住,阿纸不禁惨叫一声,她的脸在真实之镜中吓得是发黄又白,她用灵力划出紫匕,惊恐的对着那30个将她堵在房间内的纸稚奴大叫。
而门外的恶女花魁也看的奇怪,房里的人竟然会被30个画着拙劣符文的纸人吓得跟要了亲命一样,还是那个在九重天时把自己欺负的够呛,手段狠厉的黑冥心吗?
不等纸稚奴碰到自己,阿纸挥动灵匕朝稚奴戳去,灵匕上的紫色阴火瞬间点燃纸稚奴,将其焚烧殆尽。
可即便如此,余下29个稚奴仍然将纸做的肉山将阿纸堵在墙角,看恶女花魁的意思,不把阿纸按在地上力透纸背,是不肯罢休的。
就在此时,一位头戴长鼻鬼面的男仙蹁跹而至,一头火红如霞的头发令漫天红云都黯然失色,这位就是九重天的智囊一般的人物,天丞白祁。
白祁扬袖一挥,一点红色火苗如传染病一样落到纸稚奴的身上,一会就烧成燎原大火全数化成灰烬,只听见恶女花魁慌忙下跪,声音颤抖,全然不似之前得意狠厉。
“小女该死搅扰丞相清修,我该死,我该死..”恶女花魁话音未落,就被白祁袖中抽出布满黑龙鳞的龙爪冷冰冰的扼住了脖颈,一时呼吸困难。
再看白祁身旁,斜斜倚着一位带着半边面具的娇娜女仙,仅是遮住半面,那倾国倾城之色就已经让阿纸和恶女花魁看的呆了。
谁知赵祁并没有理会恶女花魁的求饶,而是随手唤来几名龙首人身的骑士。
“你若是喜欢热闹,就让你去东海死牢同那些上万年见不到女人的厉鬼们玩玩吧。”
白祁如刀片般单薄的嘴唇扬起一道邪恶的浅笑,不多时龙首骑士们就挟持着恶女花魁从无涯峰内消失了。
再说那身材软弱无骨,清纯中又性感的绝美女仙在看着恶女花魁被带走后,骄傲的挺着裸露到肚脐的V字的道服欲贴到白祁手臂上,却被白祁露出厌恶的表情,扬起红掌往她肩上狠狠打了一拳。
“被那丑女一搅,本相没有兴致了,还不快滚。”
那娇娜女仙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满含幽怨的站了起来,想要再说什么,就被白祁阴沉的眼神逼退,似乎好像在说:“你也想去东海死牢被死囚厉鬼玩到死吗?”
那女仙顿时吓得爬也不似,跑也不似,惊恐的逃了出去。
尽管阿纸在屋子里都看呆了,但白祁似乎并没察觉到阿纸或者屋子里有什么人,他背对着阿纸摘下面具丢在地上,转身消去。
殊不知一头红发如血色残阳,在阿纸心上烙下一圈难以抹去的焦黑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