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跟着夏怀恩一起去了尚书府,已经入夜,尚书府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两人等着夏怀恩一起用晚膳。
一家三口吃饭,白妖以为,就算不其乐融融,至少也应该有交流,可夏怀恩跟父母却全程都没有说话,三人虽然吃着饭,脸上的表情却都是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
白妖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些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直到夏怀恩的父亲吃完小半碗饭将碗筷放下,目光有些狠厉的看着他,冷声说道:“处理了吧!留不得。”
夏怀恩原本低着的头终于缓缓抬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里的光泽明明暗暗许久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恭敬地回到:“是,儿子知道了。”
放下碗筷,夏怀恩起身,朝着父亲母亲弯腰行了一礼,便回去了。
白妖隐隐觉得,夏怀恩可能会对李胭做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李胭的公主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恐怕皇帝也不可能让驸马动手,这种皇家丑事,不能见光。
回到公主府的驸马亲自取了一小碗鱼食走到后院的荷塘边,现在是盛夏,荷塘里的睡莲开的正盛,夏怀恩低垂着修长的眼睫,在幽微闪动的水光中面色阴晴不定。
好一会,才看到他忽然抬眼,白妖看着他原本平静的眼底忽然闪现过一丝狠厉,下一刻,便看到他将手里的装着鱼食的小碗直接扔进了荷塘之中。
“噗…”
一声轻响,小碗很快就在荷塘之中消失不见了,夏怀恩看着小碗消失的地方,轻声说道:“一样东西而已,消失了就消失了,谁会在意呢?”说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知为何,白妖在看到夏怀恩那个诡异的笑容后,心里忽然惊了一下,她看着他往书房方向走去的背影,觉得自己需要去看看李胭才好。
等她来到李胭那里时,却发现她已经休息了,她坐在桌子前,打算守着,如果夏怀恩真的敢对她做什么,她便出手阻止。
半个时辰后,白妖听到门上的锁被人打开了,李胭被惊醒,双眼有些茫然和惊恐的看着走进来的夏怀恩。
白妖站在李胭旁边,轻声说到:“你放心,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我就帮你还回去。”
李胭坐在床上,看了1白妖一眼,张了张口,却发现夏怀恩好像没有看到白妖,也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走进来后就坐在了桌子前看着自己。她不由闭了嘴,打算静观其变。
夏怀恩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啄了一口,却不说话,只是看着茶杯,就那么坐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胭有些撑不住了,她看着夏怀恩,声音柔弱地问到:“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怀恩听了她的话,却不回答,缓缓放下杯子,才抬起眸子,看向李胭,半晌,他的唇角和眼底才染上几分冷笑,缓缓说道:“不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我今天派了几个人去办事,其中有古今而已。”
李胭听到古今这两个字后,脸色瞬间雪白,她颤抖着唇问到:“你…你让他去干什么?”
夏怀恩原本含笑的眼看到李胭的反应够忽然就冷了下来,他冰冷的眸光在这只有昏暗烛光的房间里犹如一把冰凉的匕首一般,直直抵在了李胭的胸口,让她忍不住从心里散发出丝丝寒意。
“干什么?当然是卖命了,他是公主府的人,我是公主府的主人,让他去办事,不是天经地义吗?”夏怀恩忽然站了起来,缓缓走了两步,走到李胭面前。
他身影有些消瘦,却很高大,站在坐在床上的李胭面前,让李胭觉得很有压迫感。
被夏怀恩冷冷的目光盯着,李胭只感觉胸口呼吸都有些不畅快起来,她仰着一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目光死死的盯着夏怀恩,心里一股不详的预感让她觉得手脚冰凉。
“夏怀恩,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能迁怒于他!你不能…”李胭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一条濒死的鱼一般大口的喘着气。
“哈哈哈哈…”
见李胭憔悴的模样,夏怀恩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有些苍凉,却带着怨恨。
“我们之间的事情?难道这不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吗?”夏怀恩眼里露出几分狠厉,他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李胭的下巴,靠近她的脸问道:“迁怒于他?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心里装的却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李胭…你告诉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让你们双宿双飞?嗯?你把我当什么?”
白妖站在一边,刚想阻止,怕夏怀恩伤到李胭,却猛不丁听了这番话,让她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好了。
堂堂公主,爱上贴身侍卫,被自己的驸马发现,这种事情,的确很难处理。
难怪之前李胭一直是那样的态度,难怪夏怀恩敢囚禁李胭。
“对不起…”李胭眼角的泪珠滑落,滴落在在夏怀恩捏住她下巴的手背上。
夏怀恩被她的泪灼了一下,忍不住松开了手,眼里露出即痛恨又难过的神情。
他看着李胭滚落不止的大颗泪珠,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她,好一会才冷笑到:“你不用对不起,李胭,我告诉你,我们是夫妻,现在是,以后也是,和你白头偕老的,只会是我。”
说完,他便转身,打算离开。
李胭见他要走,身体不由自主前倾,用手抓住了床沿,声音急切地问到:“你到底把古今怎么样了?”
白妖看着夏怀恩,看到他的身体在李胭问出这个问题后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长袖下的手掌也微微握紧。
半晌,白妖才听到夏怀恩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不会回来了。”说完,不在停留,僵硬着挺直的背走出了李胭的房间。
李胭瞪大双眼看着夏怀恩离开房间,房间被人重新锁上。
“不…啊啊啊……”
李胭终于崩溃,她的手死死抓着床沿,悲痛的几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