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璧心中一抖。
凡人对仙门中人素来有些别样眼光。都是一方天空下的人,却有如此区别,这也难怪;经过姬桓的事,众镖师的愤怒更是达到了顶峰。
那蓝衫少年满身戾气,一双眼睛在黄衣的微光映照下显得阴郁无比,一出口便引来余下人的瞩目。
唯恐他们误会,李沉璧解释道:“众位前辈好,晚辈是觅字门的李沉璧,本是和一位好友一同来领镖。因晚辈从远处来,不知今日集会如此特殊,才如此冒昧……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被人撞破家事,啸宏盟的人面上多少有些难看。
吕施心中虽然奇怪,但见对方也是觅字门的高手,便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刚才的羞怒还未过去,吕施强行平静心情,问道:“李姑娘,这位是……”
晏惊卿起身道:“在下名晏惊卿,是李姑娘的好朋友。”
吕施惊疑不定,道:“你……你姓晏?那么方才我这弟子说的可是真?”
晏惊卿淡然道:“方才这位镖师说得不错,在下的确出身仙门,无需遮掩;只是和李姑娘做伴来参与集会,确是无心听到了啸宏盟的家事。”
魏枝原握着大刀上前两步,怒道:“你说是无心,谁知道你是不是贺家派来的奸细?无论怎样,你今日是走不脱了!”
李沉璧急道:“今日之事,确是我与晏兄行为不妥,但我们并无恶意,只盼魏护法消消气……”
魏枝原举起刀对准李沉璧道:“谁不知道你李沉璧素来独行,如今却和一个仙门的在一起;再说天华榜上那帮人不是一向不屑于走镖吗,你在天华榜上名次靠前,难道用和我们这群镖师来争镖?说不准就是要和仙门合伙密谋来害咱们!”
李沉璧招架不来,想要从头解释一番,又怕说出晏惊卿不想为他人所知的事;要她强词夺理,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晏惊卿不愿她为难,在她周边缓缓走了几步,见到众人面上惊异的表情,才道:“在下虽有仙根,只不过肢体不康,无法修仙,早为仙门所不容,幸得李姑娘相救,却无生计,便请她教我走镖。众位尽可放心,我并非什么奸细。”
魏枝原自然不信:“你说是就是了?我还说你为了做奸细被打断腿扔出来呢!”
陈榆宾见状哈哈一笑,道:“魏护法想法太奇妙了些,如果是魏护法生有仙根,可会放弃自己修仙的大好前程心甘情愿被打断腿?”
“你!”魏枝原无法,恨恨地盯着陈榆宾。
陈榆宾心情正好,便想做个顺水人情。他大摇大摆地上前说道:“李姑娘,你们运气实在太差。明明昨天遇到我大哥,却不与他这走镖的行家说要来走镖,结果撞上了这档子事,说也说不清了。”
最近发生的诡异事情太多,吕施心中惊疑不定,问道:“李姑娘,你们昨日遇到了宋管家?”
李沉璧苦笑道:“不错,昨日我们正遇到宋管家与卞护法酒后争吵,当时情形的确如卞护法所说的那样。也正是昨日,我们方知姬盟主的死讯,为了回避,我们本打算领完镖便离开这里,不想却正好遇上。为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们才一直未走……”
吕施看向卞黄合,见他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有些松动,心道今日的安排确实有所疏忽。
那蓝衫少年突然道:“我刚刚听到他在说什么贺家在费城一带寻觅白烛龙类的灵宝,他肯定对贺家有所了解!”
“不错,贺家从去年起始便如此了,晏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吕施说罢,有一些镖师已经抽出了武器。
晏惊卿冷冷道:“便是在下刚刚说的那样。”
李沉璧道:“觅字门窥探仙门中人的喜好以求好处也是常事。吕盟主,这件事是我跟他说的。”
吕施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丝了然:“这却不可能。贺家近年来从不出席卜易堂盛会,灵宝全靠自己寻找,除了我天威盟与啸宏盟与贺家有合作之外,其余凡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李姑娘,你何必讨好贺家,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呢?”